>
许颂苔的视线也落在上面,不知是否错觉,圆圈的数量好像比上次多了。
“她说,如果是想体验疼痛,不如试试文身吧。在身上不显眼的地方文一道伤口,哪怕被人看到,也可以大方地晾出来,问对方‘是不是很酷’。”
“我觉得很有道理,就找了个文身师,帮我文了一道伤痕。”
一道?许颂苔觉得奇怪,但没有表现出来。
“第一次去的时候,我特意让文身师用不同粗细的针给我扎了一下,发现粗的那种效果最好;同时我也意识到,比起流血,我更想感受的是痛。”
裴东鹤又笑了一下,扭头问许颂苔:“是不是很变态。”
许颂苔连忙摇头,说“不会”。裴东鹤继续道:
“当然,我跟文身师签了保密协议,我付给她丰厚的酬劳,她要对此守口如瓶。目前看来,她人品很好,圈子里应该还没人知道。”
许颂苔忽然想起一件事,他之前搜裴东鹤的新闻时,曾经看到一条绯闻说裴东鹤频繁在深夜造访一家文身店,与女店主共筑爱巢云云,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吗。
“你刚才说文了一道伤痕,”许颂苔还是没忍住,问,“那这些红圈,是很多道伤痕连起来的吗?”
“没错。”
“一共用了几次?”
“几次啊。”裴东鹤摩挲红圈的手一滞,似乎在回忆:“……第一圈用了五次,第二圈用了三次,第三圈用了四次……差不多是这个频率。”
许颂苔定睛数了数他手臂上的红圈,一共六条,第六条还很新,且没连完。
“虽然每次用时不长,但为了避开客流,我都是半夜才去,文完如果太累,就索性睡在店里。”
裴东鹤想了想,失笑道:“对了,当时好像还有狗仔写我跟那家店的店主谈恋爱呢。”
许颂苔嘴唇发苦,眼睛死死盯着裴东鹤的手臂,右手不自觉前伸,想探看那些伤痕,却在伸手的瞬间又收了回来。
刚才的拥抱是特殊情况,就像裴东鹤此前安抚他那样,他也只是作为朋友在安抚裴东鹤。
可眼下裴东鹤状态平静,自己再越界就不合适了。
但那第六个未完成的红圈,是两人重逢之后才文上去的吧。
他端起还没喝完的酸梅汁猛灌,来掩饰内心的震荡,脑子里已经乱七八糟,不知该怎么抚平心爱之人的痛苦。
思来想去,也只能再次重复早已问过的问题:
“你变成这样,我是说,出现伤害自己的行为,是因为我吗?因为我不告而别?”
“当然不是因为你。”
裴东鹤再次温柔地否定了他的归因。
“我说过,你是我活下去的勇气。”
许颂苔很想问“那现在还是吗”,但好巧不巧,就在这时,裴东鹤的手机响了。
叮铃声尖锐地劈开两颗缓慢靠近的心,两人如梦初醒,迅速整理好各自的表情。
裴东鹤接起电话,脸色很快沉了下来,质问:“那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