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我不会让我爹下去的,他就故意说。
“不必了,我自己下去就行。”我也没好脸色,直接点破道:“我是你的门面,如果我倒下了,那他们就是在打您的脸。”
我这么一说,城隍和小四的脸上也没有笑容了。
小四拉了拉城隍的袖子,小声嘀咕:“爹,让我跟陈墨一起下去吧!”
城隍摇摇头说道:“你和我都活了多少岁数了,早已看淡了生死,早已看淡的名利,包括这城隍的职位和名头,其实已经看淡无所谓了。”
我微微皱眉,这老小子真的是看破一切?
如果连城隍的权威都看那么淡,那他们还在乎什么脸面?
“我在乎的是这些黎民百姓的福祉。”城隍再次说道。
“那你看到普通老百姓在死后有福祉吗?”我质问道:“穷人,没钱没势力的人就没有转世投胎的权利,就得被打成孤魂野鬼,而那些有钱人就能一次次的轮回转世,还是带着记忆的,一世比一世好,一世一世的积累财富,这公平吗?”
“不公平!这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的不公平,所以看到你为这些普通百姓出头的时候,我很乐意帮你,也很乐见你把旧制城隍体系给真正的维护起来。”他毫不避讳的说道:“所以我只能做你坚强的后盾,没办法跟你一起,站在台前,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好像是懂了。
旧制的城隍体系有一个很大的因素是历代的皇权都很支持城隍体系,有了皇权的支持,城隍体系名正言顺,而且威严,没有人敢违抗。
但封建社会被推翻之后,皇权没有,进入民国,到我们现在这个时代,没有了皇帝,没有了皇权,城隍旧制也就失去强大的支持。
那现在城隍体系就处于一个非常微妙的境地了,既然没有了支持,它到底还正不正当?
明面上,城隍还是管着辖区内所有的鬼伯,但这些鬼伯大多是阳奉阴违,表面上对城隍爷客客气气,但实则根本没把城隍爷当回事。
这些人甚至联合起来,准备让城隍体系名存实亡。
而对于这些鬼伯在各自鬼蜮里的胡作非为,在自家地盘当土皇帝,大肆的敛财,城隍是知道的,但他似乎又有点有心无力,管不过来。
所以当我异军突起,成功在泉城插旗,分走鲤城鬼蜮的一半地盘之时,重塑了城隍的权威,也直接维护了城隍体系。
城隍便支持我,但都是背后支持我,让我自己去蹦跶,看能闹出什么水花,他与那些鬼伯都不动声响,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关系,谁都不愿意捅破这层纸,谁都不愿意打破这种微妙的关系。
“我知道了,我自己下去。”我点了点头,虽然心里依旧有点不爽,但我知道城隍的处境和用意。
“嗯。”城隍爷点了点头。
我与我爹对视一眼,说道:“爹,我走了。”
“你小心一点,刚从自然保护区回来,累得够呛,要不然歇息两天再下去?”我爹心疼我。
“没事,情况比较紧急,拖延不得,我速去速回。”
“嗯,自己小心一点。”
我点点头,退出了旅社,回了泉山鬼蜮。
“鬼伯大人,怎么样了?城隍爷答应帮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