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裴寂在小院住了下来。
家中多了个人,对卫南熏来说影响还是很大的,不仅要重新给他布置卧房,还要置办新衣煎药上药,忙得团团转。
阿公夫妇悄悄在说,大姑娘救回来的郎君相貌好还是个读书人,只是脾气不太好,像个哑巴一般不爱说话。
每日除了上药和用膳外,不是坐在床榻上看书就是抱着小虎发呆,就连大姑娘,他也不怎么与她说话。
全家上下,他最亲近的居然是一只猫。
起先他们还想着大姑娘急着求姻缘,观音菩萨便送来了个良婿,再这么一相处,又觉得不妥。
这夫婿啊,长得好不好看是其次,还是得会疼人顾家,连话都说不到一块,往后还怎么过日子啊。
卫南熏是隔了几日,才后知后觉,这男人好似在与她冷战。
刚救他那会,虽然他烧得迷迷糊糊的,清醒的时间短,但两人也能正常的聊天,他说话的语气看她的神态不说融洽,至少没什么矛盾吧。
可这两日给他上药,卫南熏明显地感觉到,他的冷漠和封闭,就连眼神也很少对上。
就像此刻,她在给他涂抹小腹的伤口,这儿是伤的最重的,之前上药他不知是疼还是羞,他都会不自觉地红耳朵。
这是卫南熏偶然间发现的,觉得很有趣,私心没有告诉任何人。
但这会,他捏着手里的书册,既没有说话也没给她半点反应。
他是在生气吗?
卫南熏其实并不了解男人,不然前世也不会对裴聿衍死心塌地,到死都看不出他并不爱自己。
她与裴聿衍的几年相处,与其说是夫妻,不如说是主与仆,他来她就尽心服侍,他不来她就日夜期盼。她不爱争宠,两人相处也不会聊什么东西,大多是他一来就往床上去。
以至于,她察觉到裴寂似乎在生气,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况且她最近还很忙,一直在想有什么法子能赚钱的。
好不容易有了些眉目,正与附近的几家店铺掌柜洽谈商议,没这么多心思去管别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做得能惹他生气的。她已经供他吃供他穿还给他请大夫上药,她对裴聿衍都没这么用心过!
越想越气,她手上的动作一时没收住,小半碗的膏药都糊了上去,黏稠的膏药顺势往下滴在了他的裤子上。
那伤药是草药磨的,是颜色偏青黑色的浆糊,远远看着……
裴寂的青筋直跳:“你……”
一个字刚吐出口,卫南熏已经飞快去拿旁边的布巾给他擦:“抱歉,我一时走神不是有意的……”
说着双手已经朝着他腿间摁了上去。
待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醒来时,已经晚了。
男人沙哑的嗓音,咬牙切齿地道:“关越,你是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