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我在问你话呢,这马车都已经准备好了,这到底何时起程啊。不如,你去问问王爷?”
“要去你自己去,我才不去。”
这种时候往王爷跟前凑,简直就是找死。
许是两人的声响太大,自回来后便没有说话的裴寂,蓦地抬眸朝他们看来。
王爷最讨厌思考事情的时候被人打搅,两兄弟顿时噤了声,眼观鼻鼻观心,恨不得抽自己两大嘴巴,好好的为何非要嘴贱说话不可。
没想到的是,裴寂定定地看着他们,片刻后古怪地道:“生辰礼,该备何物。”
生辰礼?
两人呆愣愣的同时微张开嘴,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聋了。
王爷给人准备生辰礼?!
要知道,就连每年皇帝的圣寿,太后的千秋,王爷都是半点不关心的,更别说是主动参与备礼之事。
如今竟主动问起生辰礼,这真是比六月飘雪还要让人不敢置信。
裴寂仿若没看到他们脸上的震惊,面色如常地挑了下眉尾:“说话。”
即风这才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道:“爷,您难道是要给关姑娘准备生辰礼……”
“爷,奴才觉得,这送时新的衣裳首饰最不会出错。”
他边说边用手肘顶了下大哥的胸口,示意他别说话。
他还以为几日相处下来,自家兄长应当明白了,没想到仍是愚笨。从王爷出手救了人起,就该发觉,王爷对这位关姑娘有多特别。
若放在平时,即风这蠢头蠢脑的样子,早被裴寂给轰出去了。可今日,他却没心思搭理旁人,拧着眉像是在钻研什么兵防布阵这类的军政大事。
“衣裳、首饰?”
卫南熏长得好看,且是那种天生丽质美而自知的,她喜欢给别人添置新衣,也会给妹妹买首饰,但他从未见她给自己买过。
她常穿素色的衣裙,也不爱脂粉,总是素面朝天的,却仍是掩盖不了她的明艳和瑰丽。
刚认识那会,他会觉得她喜欢这等俗物。可这些时日相处下来,他可以自信地说,送这些不会出错,却绝不是她想要的。
他既是马上要走,就算为了答谢她这月余的照顾,也该给她送份礼。
不止是不出错,他想要她欢喜。
裴寂向来是行动大过想法,决定了要去做,便从不犹豫。
他径直起身朝外去,临走时还带走了他的那柄袖刃,兄弟二人疑惑地跟了上去。
“爷,您要去哪。”
“不许跟。”
裴寂这一出去,便是一个下午,待他踏着夜色回来时,原本的袖刃不见了,腰间别了柄刻刀。
暮色四合,院子里只点了几盏灯笼,他远远就听见了正屋传来的笑闹声。
他捏了捏掌心的东西,大步踏了过去,刚推开门,就看见卫南熏穿了身赤色的纱裙,坐在上首。
她的双颊绯红,发现他进屋,还举了举手里的酒杯。
眉眼弯弯地看着他道:“季守拙,来,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