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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得了,我哪儿指挥了?从头到尾都是你在那里唧唧喳喳的,我插一句了没有?”她把头低下去继续手上的活。
溥铦凑在她的耳边说:“我说的是你在战略决策上的失误,可你老拿战术步骤跟我说。这么偷换概念有意思么?”
傅文雪斜了他一眼,不说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她在里面喊:“你这信看过了么?”
“嗯?”溥铦已经坐在外面的床沿上了。他把腿伸进西装裤管里,冲里头望了一眼:“哦,那是昨天门房给我的信,还没来得及拆。”
“我可拆了。”她从浴室里出来,倚着墙说。
“拆吧。”溥铦站起身提裤子。抬头时,看她眉头紧锁地咬着嘴唇,神色十分严峻,心生疑问,便走过去问:“怎么了?”
她抬眼看他,十分幽怨地把手里的信交给他:“你阿玛让我们回去。”
溥铦没吭声,把信中重要的地方扫了一遍,眼没抬地嘟囔了一句:“那我们就回去。反正老罗他们走后我成天在家呆着也有点些腻。”
“可我还有课呢!”她没气地提高声音说。
溥铦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楞了一下,笑道:“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嘿,至于么,不就是回国吗?”
见他笑,文雪感觉自己刚才的那声吼像是卯足了劲的拳头打在棉花上,既愤怒又委屈。她红着眼望他一眼,转身坐到床边上。
溥铦傍着她坐下,手挎她的肩膀上,偏脸观察她。
“又哭了?”他问,想用手碰碰她的脸。
“没哭。”她打开他的手,起身坐到对面的椅子上。
“你不想回国?”
“你说话得算话……”她嘟着嘴小声说。
“我也就那么一说,你要是有异议可以提,我又不是个不讲理的人。”溥铦双手放在文雪的
膝盖上柔声说。
“你知道我想把这里的课程念完,”文雪注视着他,眼睛仍旧红得像兔子,“你也答应了。”
溥铦点点头:“对。”
“可老出意外,”她握着溥铦的手,如怨如诉:“我过去的同学现在都快毕业了,而我还在原地踏步……”
“我知道,两个孩子拖累你了。”溥铦很诚恳。
她别有深意地望他一眼,让他立刻做出自我批评:“当然,我有时候也不讲道理。让你无法专心学习。”
“我想念下去。”文雪重申道。
“我知道,求知欲谁都有。”溥铦不动声色地说:“在北京也有好大学。”
“我要回去了能念么?到那时侯我是真得在家当全职太太了。”
溥铦停顿片刻:“可我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他们也不肯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