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爽快的一个人。”祁夫人回过头时,这么对文雪说。文雪只能支应一笑。
而溥铦却始终无动于衷。润名古怪地看他一眼,然后酌酒。
顶上的水晶灯像万花筒一样绚丽缤纷,令人炫目。溥铦喝过酒以后,脸上泛起红晕。他举着酒杯,目不转睛地盯着里面的液体,讷讷地说:“今天我怎么喝上几杯就醉了?润名,你点的是什么酒啊?”
润名一笑,没说话。
溥铦把酒饮干,喘口气道:“真闷,我去抽口烟。”
“我陪你去吧。”润名说,可刚起身,就被溥铦一掌压回座位去了。
“你好好坐着!”他喝道,接着自己独自一人晃晃悠悠地离开了。
“这有点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意思呵。”祁夫人笑眯眯地望着文雪说。
溥铦在装修华丽的卫生间里,脸被谁浸得湿漉漉的,旁边的侍者面无表情地送上洒了香水的手巾,他用它捂了捂脸,然后扔了几块银元算是给人家的小费。
走廊上灯光晕黄,不甚明亮。地上铺着绣满繁缛花纹的地毯。向前几步就是地广人多的餐厅了。忽然一个侍者拿着张折得整齐的信笺截住他,彬彬有礼地说是一位太太要他转交的。溥铦摊开信纸,上面只有几个大字。他瞥了眼文雪他们,很快从旁门离开,乘着上电梯直上客房部……
第63章少年情殇
楼上的装潢与楼下如出一辙,光线也同样昏暗。溥铦没有注意门上的门牌号,就径直走向一扇门,敲了敲。一个女人前来开门,她没有化妆,身形消瘦,脸在昏黄的灯光下仍显得苍白憔悴,与她先前光彩照人的模样天差地别。
何燕梅默默地把溥铦让进屋,然后轻轻关上门,跟在他的身后。
“这里没什么变化啊……”溥铦环视了房间一番说。
“是,是没变。”
“你们夫妻两现在就住这儿?”
她干巴巴地说:“对,回来以后我们就一直住这儿。”
“你丈夫呢?他没上来?”
溥铦看到旁边的套间房门大敞,里面的双人床上显得很凌乱,与周遭干净整洁拘谨的环境很不相称。显然是有人刚刚躺过,服务员还没收拾。
“就我一个人,”何燕梅仰着头看他,毫无表情地说:“他要去新结识的相好那儿,怕我跟去。”
溥铦看她一眼,无话可说。转脸去看窗外的街景,市区里的灯光凋敝,完全没有国外那种绚丽灿烂的夜景,看了只能让人心情灰暗。溥铦撑着窗框,眺望远方,迎面的风把他脸上的汗给吹干了。
“他看上去年纪挺大的,干什么的?”
“土财主。挖金矿的……”
“这种暴发户美国一抓一大把,”溥铦头也不回地说:“你何必要找一个老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