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现在的科技和医学能够物理的断绝掉那种羁绊,但那也只是在生理上的,心理上的趋同是无法被阻止的。
那样多的狗血故事为什么只围绕着这两个群落,是因为即使在现实中,也依旧有看不见的绳索捆绑着他们。
情感上的依赖远大于理智和身体上的本能,AO之间的标记存在与否,都会把他们扯回已经被断绝的回忆里,不受控制的荷尔蒙总是会跳动。
因为信息素而最初走到一起的两个人,哪怕被物理解除了标记,但只要继续见面,跳动的信息素依旧会把他们牢牢捆在一起,被信息素支配的人生毫无选择权。
而beta群体,自始至终只是将这种感情当成单纯的感情,他们因为体会不到生理上的羁绊而被排挤,却又因为这个社会认为的缺点而完美抽身。
“为什么会是alpha呢?”
黎郝军将果啤倒进玻璃杯里,带着水果气味的泡泡一点点的漂浮在表面上炸开,他已经五十多岁了,却还是会这样发出疑问。
“他小时候,我和他妈妈都没有,像称职的父母一样关心他,他也很乖,等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完整的形成了自己的轨迹。”
黎郝军回忆着,在他们夫妇两人从社会的淤泥里挣扎出来的时候,那时候刚上高中的黎泽珏已经和他们有了隔阂。
也是,十多年了,怎么可能有那种圣人真的不在意这种,非典型的忽视。
“我以为,他看着我那样潦倒以后,或许会对alpha下意识的避开,学校里的那些alpha也是他很难应对的艰难。”
中年人伸手喝下果啤,他已经有几十年没有碰过酒精,果味掩盖不住的辛辣涌动在喉咙里,像是被点燃的鞭炮一样有存在感。
何明哲刚刚在他面前大言不惭的表示可以舍弃alpha的性别,就和黎郝军二十多岁的时候一样,但经历过那些的中年人没放在心上,看着面前正襟危坐的年轻alpha。
“我们的性别,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无论是先天还是后天,我们都没有权利,别活的那么天真。”
黎郝军的手指碰上颈后的伤口,那里皮肉完好,但又一道微白的疤痕,被领口和发丝遮盖着,很少有人能注意到。
“我二十年前就试着去改变过。”
他在何明哲面前,推翻那个可能性。
“但是做不到的,因为社会不会允许有价值的财产贬值。”
二十多岁的alpha,哪怕直到现在黎郝军五十多岁,依旧是社会上的香饽饽,有许多人会注意着他的动向,哪怕他已经结婚。
那些人不在意他的思考,不在意他对未来的设想,不在意他妻子和家庭的存在,只看到了那难以越过的性别。
黎郝军那样固执的和乔恩结婚,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乔恩是个beta,他的妻子有自己对世界和人生的看法,也从不觉得beta是什么可怜的存在。
乔恩感受不到信息素,能够平等的和他交流,也没有其他人那样的谄媚,是黎郝军动心的开端。
但alpha就是卑劣的基因,他最开始因为妻子不被信息素操控而深爱,却到后面因为妻子无法被标记而焦躁失控。
“每个人都是财产,但alpha,是其中最具有流通效应的。”
黎郝军笑的有些颓唐。
“你觉得,如果真的能不要这个性别,我现在还会是这个alpha吗?”
他当年冒着生命危险联系了私人诊所,但最终,私人诊所的护士联系了乔恩的同时也联系了政府,除了他的妻子担心着他的安全以外,医院和政府都只在乎他的优等信息素是否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