屌丝文学

第二十六回 最后一夜7（第1页）

雾草，你这是红果果地嫌弃老娘了？信不信老娘现在就暴走给你看！”她一屁股坐在我的床上，瞪了我一眼，“你少给老娘装纯、装嫩、装无知！当然是同意我们的婚事了啊，而且，他们还同意和我们一起回鄢郢！到时我们就在东城凤湖那边买一座全鄢郢最大最豪华的别墅……”

“停！”我直接打断她的“激情演讲”，冷冷地说了句，“那我不就成倒插门了么？”

房间霎时陷入了一片死寂。

我知道我说这话真的很矫情，也很伤她的心。以她的身世地位，就算真的要招上门女婿，那也不是一般的世家子弟配得上的，何况是我这种连凤凰男都算不上的穷屌丝。我其实并不反感上门入赘，而且老爸老妈也的确不在乎这些，他们还经常说如果碰到合适的对象，如果人家女方提出这样的条件，只要我愿意和她生活，他们没意见，毕竟我们村那么穷，能出去最好。

我说出这种话，最直接的目的就是想快刀斩乱麻，让她彻底死心，我已经不打算离开村子了，而她……我们的关系还是就此为止吧，真的不合适，至少目前是这个样子。

她像斗败了的公鸡，呃，斗败了的凤凰吧，咬着嘴唇，半天一句话也没有说。我看到她眼中的泪水在转呀转的，强忍着没有掉下来。

我害怕再这样下去我又会心软妥协，连忙说我去看看老妈的饭怎么样了，之后就夹着尾巴逃出了房间。

没想到很快她也跟着出来了，还穿了一双老妈的平底白花小布鞋，有些不合脚，但应该很舒适，我觉得比她穿高跟更好看些。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就进了厨房帮起老妈来。我看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真没想到她这个千金中的千金大小姐，做起厨房的活也是一套一套的，反而是我被完全晾在了一旁。她在老妈的面前，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让我都有些怀疑她是不是患了人格分裂症！

这之后，除了老妈和老爸劝过我两次，都被我拒绝之外，她没再和我提结婚的事，但我知道她一直在忍着，迟早会爆发的，我从她那杀人般的眼神中看得出来。这期间她告诉了我那天晚上后来发生的事情。

她和小英合力，最终打败了蔡林侯，但却被他逃走了。之后小英给她讲了我们之间所有的事情。还说，那是她最后一次能够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了。她的魂魄已经散了，当时只是因为时间未过，所以她才能短暂地重新聚集起残存的部分魂魄。

我不相信，重新试了好几次，她却真的没有再出现。

玉儿说她打算明天就回鄢郢，呆在这儿太没意思了。我的心竟然莫名地生出一阵怅然的失落感，只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好呀，过阵我去学校参加论文答辩，说不定到时还能再见她。她说还见个屁啊，不见了。我觉得心很闷，但还是说好，那就不见了。

她说要我今天晚上陪她，我吓了一大跳，说那可不行。她忍不住笑了，说只是要我陪她说说话，又不是陪做那个，是我的思想太龌龊了，我被说得又是一阵脸红，知道像她这种高高在上的人，多少总会有些孤独吧，所谓的高处不胜寒么，所以我就有些尴尬地答应了她。

“玉儿，以后，千万别再像这次这样了，一个人独自去完全陌生的地方太危险了，我真的……”我低着头轻轻地对她说。

“怎么就完全陌生了？不是有你吗？要不是老娘，谁来拯救你呀？你不感激我就算了，还埋怨老娘，你还有没有点良心啊？”她依旧是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我摇着头说，“我很感激你啊，我们全家，甚至全村人都很感激你，……”

“打住！这句式听着有点像骂人！”她笑着说。

“其实……”我犹豫了下，还是继续说下去，“我说了希望你别介意，我感觉那天晚上你太任性了，你一开始就应该丢下我自己逃走的，你明知道，留下来只会两个都死，你独自离开，以后至少还能为我报仇，不比两个人都死在那儿强吗？”

她看着我，眨了眨眼睛：“我就知道你个笨蛋会这么想，你知道吗？当时我最害怕的不是打不赢他们，而是你出事，懂么？你说，你当时是不是有过自杀的冲动，肯定有，对不对？还有蔡军那一箭，你是故意不躲开的，是不是？”

“我……真不值得……你那那么做，”我红着脸低下了头，真的不懂她，只好点了点头，有些尴尬地说：“我是想过……后来出了点意外……至于蔡军那一箭，我的确没想要躲，但就算是我要躲，也躲不开啊！”

“切！你以为老娘是为了你？想多了少年，老娘是为我自己！”她“哼”了一声，“身为鄢郢楚家的大小姐，要是被传出去说连自己的男票都保不了，还像条狗一样四处逃窜，那老娘真的不用再活了，族规家法就够我死好几回了！所以，你自杀根本不是帮我，而是在害我！”

“就为了一个名声，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吗？”我好奇地问。

她闻言微怔了下，盯着我看了很久，然后双手抱着后颈，斜斜地靠在叠着的被子上：“你不懂！鄢郢楚家今天的荣耀，靠得是无数代每一位楚氏子孙的无私付出，战死是荣誉，而失节则是耻辱，在大我之前，是没有小我的。其实不只是我们鄢郢楚家，还有像丰镐周家、宝咸秦家、苏杭吴家……等等，但凡历经风雨的家族宗派，莫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