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府军,自招募以来,便被安置在新城北郊的岷山中,岷山呈南北走向,峰峦叠嶂,河谷深切,那些衣衫褴褛好像难民一样的北府军,就那么席地坐在平川上,每个人都无精打采,好像对生活已经彻底的失望。“喂,有管事的人没有,你们的将军来了,赶快列队迎接。”大嗓门归海嗷的一嗓子,却只引起少数的几个人注意,那几个人只是稍微侧过头去看了三人一眼,随即双手抱膝,默然无语。是怎么样的一种心如死灰,才让眼前的数万人,冷漠封心。“你们的将军来了。”归海扯开嗓子又连喊几声,那些人依然无动于衷,白衣也觉得有些尴尬,接下来该怎么做,真是进退两难。“白衣,怎么办啊。”陌小七面对这样的情况也十分的慌乱,无所适从,只是就在这时,就见距离他们最近的人突然站起问道:“姑娘,你刚才叫的可是白衣。”“对啊,他就是白衣啊。”陌小七指着白衣说道,只听那人继续问:“可是卫国公府小侯爷,白衣。”“没错就是他。”归海十分确认的说道,然后就看到附近的所有人都站起来,慢慢走向白衣三个,渐渐的站起来的人越来越多,每个人都向着一个方向靠近。“白衣。”“是白衣。”“接管我们的是白衣。”“真的是他。”“他来了。”五万多人汇聚成一条长龙,当最后一个人得知白衣到来后,五万人便默不作声,站成数排,目光灼热的盯着白衣,白衣不知道的是,这五万人中,有人是从赤城死里逃生的,有人是从王城死里逃生的,有的是从古城死里逃生的,那个用自己一人一剑为他们撑起抵天之壁的男人,如今就出现在他们面前,由不得他们不激动。当所有人聚集完毕后,最前排的人开始单膝下跪,然后这一姿势在五万人中,像潮水一般向后蔓延,白衣陌小七归海无不震撼,白衣忽有所悟,一剑西来斩断西面一截山石,大搬运术施展开来,数十丈高的巨石呼啸而来,落在五万人身前,白衣凌空翻身,跃到巨石之上。“白衣,白衣。”不得不说白衣这一首耍的十分的漂亮,站在巨石之上,所有人都能够看到他的身影,犹如君临天下一般,那些北府军无不仰望呐喊。“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主帅,我会让你们穿最坚不可摧的甲,握最锋利的武器,杀你们最恨的敌人,收复中原,克复并州,我们会夺回属于我们的中原,把那里的千里沃土传承给我们的子孙,我白衣知道你们从中原从赤城逃到这里,一路荆棘密布,彷徨无助,你们本来幸福的生活,最爱的亲人,如今变成尸骨,他们还留在那里,我会带着你们用敌人的鲜血,向他们祭奠,北溟魔族该死,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五万人,每个人都歇斯里地的喊着,很多人开始泪流满面,他们庆幸有个人懂他们,他们逃到这里并不是怕死,而是面对北溟大军的无能为力,他们只能逃。没有人能够阻止起他们反抗,反抗那些对他们亲人的杀戮。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就这么,白衣带领着五万人,南下岷山,路过新城,整个新城都被震动,这五万人不知疲倦的念着白衣喊的这首诗,一遍一遍,不知疲倦。声若奔雷,山河震动。“那还是北府军吗?”新城的城墙上所有人为之震动,就连尺帝都登上城楼,粉黛望着那当先的白衣,自语道:“这还是我认识的白衣吗?武可剑惊四大魔帅被中原奉为军神,文可让诸暨枢伯一众文臣,大殿之中鸦雀无声。”“枢伯,岂曰无衣?可赐我北府军甲胄,岂曰无衣?可赐我北府军戈矛。岂曰无衣?可赐我北府军军粮。我北府军这就南下东出,扫荡一切征伐。”在白衣凌厉的目光之下,枢伯为之胆寒,心惊不已,侧目望向尺帝,白衣早就差人向枢伯领取一应物资,却被枢伯的人以各种理由搪塞,此刻白衣却像是在兴师问罪。“赐。”立于新城之上,尺帝当仁不让,当即让枢伯准备五万人的甲胄兵器三千匹马,一应辎重十分的齐全,五万人换上甲胄,手握刀枪,浩浩荡荡的离开新城南下崤函关。军队开拔,白衣狼骑当先,那驺吾形似巨狼,称为狼骑自不为过,归海座下绝地,陌小七骑的是普通的马匹,身后是三千带甲骑兵,骑兵后面是步兵,一路走走停停终于是来到崤函关。如今的崤函关东有魔帅画影率领的数十万尸兵,西有魔族大将剑魔率领的北溟先行死士,两面夹击下,崤函关已经岌岌可危,关中的王朝士兵大多战死,仅剩的寥寥无几,只能凭借着崤函天险之塞,苟延残喘。仅存的士兵已经所剩无几,再也无法组织出一波防守,下次无论是魔帅画影进攻还是剑魔进攻,崤函关都再难守卫,一旦崤函关失手,魔帅画影,魔将剑魔依托崤函关天险,对王朝对天下的掌控将是不小的阻碍。“尺帝真的是放心,真有信心让你带着这些没有上过战场的北府军,打败魔帅画影和剑魔的先行死士。”距离崤函关还有三十里的地方,白衣下令安营扎寨,埋锅造饭,之前已经派出去无数个斥候,刺探崤函关周围的情况,这让白衣有点怀念忆无忌,如果那小子在,用他的鹰眼术,就能用雪鹰侦查战场的所有形式。战争靠的还是身后的普通士兵,白衣他们虽然修为高深,一剑凌空可千里之外取人首级,但即便剑气用尽又能杀多少人,况且北溟中的魔帅魔将实力也十分的强大,战争基本上是将对将,胜利与否还要看普通士兵的斩获。修为高深者可以改变小范围的战事,但是如此大规模的作战,只有天书书院的弟子,施展大范围的道法,或许能扭转格局,但是天书书院的人施展大范围的道法不但需要时间调动周围的天地之力,很容易被地方高手察觉,再者天书书院的弟子保命的手段十分的少,一旦被人近身,同等修为的极容易还没有施展出道法,便被人一击必杀。“报,剑魔正在集结先行死士。”“报,画影在驱动数十万尸兵,准备最后的进攻。”五万大军已经休息良久,白衣回身看着这些一路走来,在白衣放慢速度下,吃饱喝足的北府军,每个人脸上菜色全无,只有无限的恨意和杀气。“接下来,将是一场苦战,你们面对的不但有北溟最不怕死亡的先行死士,还有根本就不会死亡的尸兵大军,你们只有把他们的头颅四肢砍掉他们才不会威胁到你们的生命,你们怕吗?”“杀杀杀。”五万人,杀气如麻,从此命如纸薄,刀剑舔血。当正式与那剑魔的先行死士画影的数十万尸兵碰撞,白衣才觉北府军的渺小,数倍于北府军的敌人,密密麻麻的兵临崤函关下。进入崤函关后,白衣便接管崤函关的一切防务,没来得及和崤函关残存的士兵多做寒暄,便率军登上城墙,城墙下,画影剑魔带领的大军直逼城下。滚木礌石滚烫的热油都已备好,箭已上弦,万箭待发。“城下就是杀害你们的仇人,终结他们的罪孽,要永远记住你们为什么而战,北府军昂扬不灭。”先进行攻城的是那些尸兵,尸兵没有痛感,万箭穿心也不能让他们后退,但是尸兵又是没有灵魂的,他们只有前进的本能,却被城墙阻隔只能站在城下仰天怒吼,真正要防备的是剑魔带的那一万先行死士。“护住城门,其它地方不用管,只杀那些能够上云梯的人。”战争持续了太久,直到崤函关中最后一支箭贯穿一名死士,城门终于在巨力尸兵的撞击下轰然倒塌。“归海带人守住城门,陌小七持续用道法轰杀那些密集的敌军,我必须冲过去斩杀画影才能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说完之后,白衣从崤函关上御剑而下,七曜剑诀一经施展身化剑气贯穿战场,冲向战场最后面的画影,画影身藏数十万尸兵之中,心剑中水灵火灵脱离而出,化身战场中的杀戮机器,跟随着白衣的脚步,杀穿前方的尸兵,一步步的靠近画影。“跟着这样的主人,真是无趣,总是在死亡的边缘疯狂试探,好恨,就让这些杂碎承受我的怒火吧。”相对于水灵来说,火灵的招式更具有杀伤力,身过之处,火海蔓天,尸体焚烧的味道卷起漫天的黑烟,反观水灵需要耗费大量的灵力才能把无数的敌人冻结成碎片。“你觉得,有我在,你能杀的死画影。”就在白衣冲到画影面前时,斜刺里,一把红色的重剑斩来,剑魔的战吼划破战场,那硕大的暗红色盔甲包裹着的身躯挡在画影身前。“凡人,跪下,让我剃干净你的脊梁,踏碎你的躯体,成为黑暗的一部分吧。”剑魔一剑重过一剑,劈砍着白衣,招式十分的简单,白衣应付起来却十分的吃力,这剑魔竟然比北溟的蛮力魔力量还要强大。虽半步归仙,但应付剑魔的重剑还是十分的吃力,其实每一个魔帅在北溟都有些归仙之境的实力,之所以曾经遇到的玉心魔几个实力低微,完全是因为魔族穿越太古铜门,受天地之力交感,实力受到封印,所以在玉心魔吞噬蛛王内丹后,立刻冲破封印,慢慢的他们每个人都会恢复到巅峰,眼前的剑魔就已经完全摆脱封印。白衣手持三尺青锋,剑魔手持重剑,两人你来我往,剑气纵横,周围想靠过来的尸兵,还没有靠近就被剑气搅碎。一个临风御剑,更似逍遥。一个重剑桀骜,所向披靡。一个心有光明,绝不退让,一个心向黑暗,血染尸山。画影不除,尸兵不退,崤函关必然沦陷,北府军从此全军覆没,再无可逃。想通此处,白衣虚晃一剑,急速的冲向画影,画影此时必须全力控制尸兵,即便一个三岁的孩童都能置画影于死地。一掌拍向画影心口,身后剑魔的重剑一剑劈来。如果白衣放弃这一掌,只要向旁边闪就能躲过去,但是重创画影的时机稍纵即逝,白衣根本不想放弃,身后千钧剑力斩下,自右肩在白衣背后划开,一道从右肩蔓延到左下臀部的剑伤,在白衣背上绽开,疼的白衣是只想求死。那画影在白衣一掌下,吐血倒飞出去,那些失去控制的尸兵,顿时呆滞不动,变成枯骨死尸,只有那些先行死士,还妄图继续攻击,却被陌小七和归海带着人联手冲杀,先行死士尽数死亡。“白衣。”陌小七归海水灵火灵都看到在剑魔一剑下摇摇欲坠的白衣,鲜血已经把他脚下的一大片土地染成红色。“归海在此,剑魔受死。”那剑魔见画影被白衣打伤,怒不可遏,这就准备一剑结果白衣的性命,远远的两个硕大的锤子扔将过来,剑魔不得不提剑磕飞重锤,紧接着归海随后便感到,长刀挡下剑魔的重剑,救下白衣。“水灵不哭,没事,死不了。”这时候白衣的嘴唇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变得极其的惨败,水灵用尽灵力去治愈白衣背后巨大的伤口,奈何剑魔重剑携带着狂暴的力量,虽然在第一时间止住鲜血,但是恐怕好长一段时间白衣都要趴在床上,等待伤口的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