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谢骁挥着银枪,背对着他。
谢行周张了张口,有些不知道从何开口。
舅舅是杀了母亲的人,那父亲呢?
父亲难道不也是背叛了母亲的人吗?
时过境迁,如今的谢行周或许可以体谅父亲当初来不及为母亲下葬而奔赴战场,但要如何理解父亲这么多年都拒绝找出杀害母亲的凶手呢?
谢行周不自觉地握紧了拳,探究地望着对方的背影。
母亲死后,舅舅和父亲好像就水火不容了起来,尤其是父亲娶了新的妻子后,萧谢两家就更不再走动,除了谢行周这唯一一个纽带,两大家族的人不会因为其他原因见面。
他急着跑回来,就是想问问父亲,他那么不喜欢萧鹤明,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么……
“你舅舅拉拢你了?”
谢行周眉头一跳,答道:“你是不是也猜到了。”
“这很明显。”谢骁收了架势,走向旁边的兵器架,挑了谢行周最喜欢的那支红缨枪,单手扔到对方的怀里,“陪为父练练。”
谢行周皱起眉来,没有动。
“这一次你随为父出征,为父看你的枪法也没有传言的那般出神入化吧?”谢骁擦了擦额头的汗,“趁为父还没老得动不了,还是好好教教你谢家枪法吧,免得你在外面给我丢人。”
“哪有……”
谢行周的话还没说完,谢骁的银枪已然先一步刺过来,他挥枪抵挡,两人就这样交起手来。
“你舅舅叛宋,我和你祁伯父心里有准备。”谢骁枪法技艺确实娴熟,不仅处于攻势,还有闲暇开口:“你以为他那一身独一份的官袍是因为什么?萧家根基深,在地方的权势过大,先帝夺天下后自然要对其施以安抚。”
“怪不得!我还纳闷,以先帝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允许这种特例。”谢行周额上已现薄汗。
“麻痹他们萧家的手段罢了。”谢骁道:“不管他那身官袍有多特别,先帝在位的两年,都在暗中狠狠打压了朝中不听话的士族。”
“先帝就这么厌恶士族?”
“是厌恶将权力垄断的士族。”谢骁唇边露出一抹笑,“被世家操控的皇帝,谁愿意做?”
“可形势怎么会变成如今这般?”
“因为谁也没料到先帝走得这么急。”谢骁答:“以去年的情况,孙无忧还未得势,萧鹤明在地方再折腾也没用,京城里的世家不会支持他。先帝一走,孙无忧靠陛下拉拢士族,陛下又对孙无忧和世家的放权太厉害,局面便不可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