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御赐之物如何能丢?”
云暮幽幽地说道:“带有皇家印记的东西丢不得,那就丢那些没印记的。”
安叔不敢再言,忙带人照着吩咐做事。
第二日,云暮也没去上值,她坐在废墟的主院里,咬着笔杆在纸上涂涂画画,太过入迷,没听见身后的脚步声。
“你在干嘛?”
声音从头顶传来,笔尖在纸上留下一道墨痕,云暮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道:“王爷!”
沈聿明举手投降:“我错了,你在做什么,我帮你?”
云暮把纸张拍在他的胸口,“这院子总不能一直这样,从前的样式我不满意,于是画了张图纸,你替我看看?”
沈聿明指着那几个黑点问道:“这是什么?”
云暮垂眸看了一眼,“机关。”
“往后谁再敢乱闯我的卧房,那他就死定了。”
小厮日夜值守,对于梁文帝从何处来的,也不得而知,他能躲过这么多人,还能躲得过一步一个机关?
云暮若有所察盯着某个方向,除了晃动的树叶,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在做什么?”
暗一从暗处现身,垂头道:“拿着纸笔在院里四下走,属下猜测,云大人应是想翻新院子。”
“昨日呢?”
暗一沉默了片刻才道:“昨日云大人并未出门,膳食也是送到房里,到了傍晚才见人。”
“往工匠里安插上我们的人,莫要让他发现端倪。”
“是。”
梁文帝摆摆手,书房又只剩他一人,奏折摞了三尺高,他还是无心批阅。
……
连着四五日不告假,不上值,云暮终于在休沐后露了脸。这段时日弹劾她的人只多不少,但她没有丝毫慌乱。梁文帝把事做得太过,心中有愧,只会压下那些奏折,只是她再不出现,圣旨就要下到云府了。
再次见面,梁文帝跟没事人似的,又准她上朝听政,云暮却是恶心得不行。
早朝上,有人不知死活地撞了上来,“云大人作为金吾卫上将军,却玩忽职守,若是城中发生暴乱,或是有刺客进宫,云大人万死难辞其咎。”
不见还嘴,他们当他心虚,愈说愈激动。这些话都问到了梁文帝的心坎上,他也想听听云暮如何答,便没有制止。
云暮冷冷转身:“说完了吗?”
而后劈头盖脸地把人都骂了一顿,还抖出了不少私事。
“陈大人,前年你想要城中一处地段好的宅子,于是夜夜派人往后院里抛死物,往人门上泼狗血,给宅子扣上不详的名头,后来只花了一百两就买到了。”
“黄大人,去岁……”
一番话,把人说得哑口无言,那几位欲触柱威胁,但云暮不吃他们这一套,她讥讽道:“今儿你们谁不撞死在金銮殿,谁就是本将军的孙子。”
见几人停住脚,云暮摁着他们的后脖颈往柱上撞去。
梁文帝终于开口:“云卿,玩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