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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得李大成能谋善断,才没让他们得逞。现在又过来,张嘴又要银子,也不知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家!
李大成见小夫郎眼眶都红了,小脸上全是愤怒,恨不能冲出去替他出头一般。心里慰贴又心疼,将人揽在怀里抱了一下,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人微微颤抖,一看就是气的狠了。
“没事儿,我吓唬过他了,谅他们也不敢再来。咱们回家吃饭,我还饿着呢!”李大成顺着沈桥的脊背安抚的拍了拍,若无其事的转移了话题。
果然沈桥一听他说饿了,便不再揪着刚刚的事。
两人并肩而行,都快走到家门口了,沈桥越想越难受,又气又心疼,凭什么只能别人欺负他们。
“他们要是再来的时候,我让崽崽扑上去咬他们。”
小夫郎奶凶奶凶的,李大成瞧着可爱,嘴上跟着附和:“好,小桥不气了,咱让崽崽咬他们!”
崽崽在院里正玩的起劲儿,无端的打了两个喷嚏,在它毫不知情的时候,就被委任了这么重要的任务。可怜它还是一只不到三个月大的狼崽,它能咬的了谁!
沈桥已经吃过了,这会儿端了饭也没离开,拿了矮凳坐在一旁,两人偶尔说上几句话,火炉里的燃烧的木柴不时啪啪响上两声,迸出点火星子。
沈桥起身,拿铁夹子把燃着的木柴翻了个面,见火炉底下积的灰多了些,想着一会儿吃完饭清理一下。
谁知,他刚把铁夹子挂到墙上,外面就响起敲门声。自从有了崽崽以后,因着怕崽崽跑出去,院门多半都是关着的。平时也很少有人在这个时候过来,沈桥眉心皱了皱,还以为是李家人又过来找麻烦。
不等李大成开口,就气冲冲的起身,本来已经想好了一肚子的话,打开门却愣住了。门外站着孙大壮,见开门的是沈桥也僵在那,连敲门的手都没来得及收回来。
孙大壮一个没成亲的外姓汉子,自然不好和一个年轻的夫郎多说话。好在李大成就跟在沈桥身后,拍了拍夫郎的肩,让人先回屋。
“大壮哥屋里坐吧,有什么事咱们屋里说。”李大成知道孙大壮不善言辞,就算平时碰上了,也就是点个头。如今能找上门来,想来是有要事。
孙大壮答应了一声,拎起脚下的布口袋,跟着李大成往里走。因着沈桥在堂屋,李大成便把人引进了厢房,正是禾哥儿住过的那一间。禾哥儿寻死时,是孙大壮给找的大夫,他自然知道,这间屋子禾哥儿以前住过。
进屋时,李大成特意留心瞧了一眼,见孙大壮脸上有一丝错愣,虽然转瞬即逝,可李大成却看的清楚。
沈桥是个勤快人,屋里虽没有人住,却一直有收拾。李大成拉了凳子,让孙大壮坐。
孙大壮把布口袋放在一边,手里没了东西,一时还有些无措。双手放在膝上,紧紧的握成拳,半晌也没开口。李大成见他面色沉重,才没催。
屋里一时静谧无声,好一会儿,李大成才听见一道不大的闷声响起。
“我有事想请你帮忙。”孙大壮低着头,两只手来回摩挲,不知该往哪放。
“咱们左邻右舍的住着,能帮的上的我肯定帮,大壮哥,有事直说就行。”李大成答应的痛快,孙大壮虽然平日与人交流不多,但为人厚道,行事也仗义。王家闹事的时候也帮过他们,这份情他自得还上。
孙大壮觉得喉咙有些发干,明明来之前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的话,此时说起来还是那么费劲,好一会才艰难的开口:“我找了个活儿,跟着压车,往西边运趟茶叶,一去一回得几个月,我想托你帮我照看一下我娘。”
家里只有他和老娘相依为命,这么些年,都是靠着家里那两亩薄田过活。虽说日子过的不宽裕,好歹也可以勉强糊口。
可他已经二十多了,连个家都没成。家里穷的叮当响,他本来也不做他想,可自从禾哥儿和离了以后,他便有了想成个家的念头。
可他不能委屈了人家,便想着拼一把,若是成了呢,后半辈子也有个知冷知热的人。
孙大壮一直关注着李大成的神情,生怕他不答应。要不是实在没有可以托付的人,他也不会来找李大成。
孙家小门小户的,仅有几房亲戚,日子过的也不是多宽裕。他们又是孤儿寡母的,旁人唯恐被他们沾上,躲还来不及,就算是他求上门去,也不会有人理会他们。
他也是想了很久,把周围的人都想了一遍,才想到李大成。李大成家里人口简单,夫妻两又都是好人,没有比他们更值得托付的人了。
李大成没料是这件事,他略微思索,差不多也能猜到孙大壮的心思。孙家的日子不好过,以至于这么孙大壮都二十出头了,还没有娶亲。若是光靠着家里的那两亩地,勉强度日还可以,若是想娶亲的话恐怕不能。
他虽然不知道孙大壮同禾哥儿,以前是否有过交集。可怎么看孙大壮都对禾哥儿存了些不一样的心思。
禾哥儿命苦,孙大壮是个可以托付的,奔着成人之美的心思,李大成头答应下来。
孙大壮见他答应了,悬着的心才放下。忙拿起地上的布口袋递了过去,家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他也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答谢人家。好在他还有把子力气,在山里忙乎了这些日子,总算是筹措出一点谢礼。
李大成没接,他透过袋口瞧见里面是满满的刺榆。
刺榆可是个好东西,不仅能吃,还能泡酒,就算拿到镇上的医馆,都能卖个好价钱。孙大壮拎的这些,若是拿到镇上去卖,怎么也能卖二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