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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成一一应了,孩子们见他竹筐里背的全是肉,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的说着。
“大成叔儿,你又去买肉了!”
“我听我阿嬷说,大成叔儿在镇上做生意,是不是能赚好多银子?”
“我长大了也要像大成叔儿一样厉害,也要赚好多好多银子,让我娘享福。”
最后说话的这个小孩,李大成认识,是村西边张家的孩子,张家老两口只有一个儿子,前几年得病没了。受不了打击,没多久老两口也过去了,如今家里只剩张寡妇和儿子相依为命,日子也着实艰难。
六七岁的孩子有这份心,已实属难得,李大成摸了摸孩子的头,刚要开口,就听到身后有人喊他。
“大成……”孙强也刚从镇上回来,远远的瞧见李大成,便招呼了一声。
孙强是村长的长子,为人端正,平日里总是板着脸,因此孩子们有些怕他,见他过来,就都散开了。
“强子哥怎么这个时候从镇上回来?”李大成知他在布庄里做事,平日都得天黑了才进家,鲜少有白日还在村里的时候。
“昨日铺子里对账,熬了个通宵,这不刚回来。”孙强见他背着竹筐,想来也是从镇上回来,又道:“最近生意还行吗?”
“还成,我家里人口简单,足够温饱。”李大成见孙强脸色不好,想是一夜没睡,他也不好拉着人多说,就没提青竹阁的事。
孙强往前走了两步,压了压嗓子,道:“今日若是得空的话,来家里一趟,有事同你说。”
李大成见他这样,便知此处不方便讲,点点头,说吃完中饭过去。
村长一家与他有恩,当时若不是人家救他,恐怕他也没有如今的日子。李大成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村长家若有什么事,他能帮的上忙的,自然不会推辞。
两人在村口分别,李大成往家里走,想着一会儿吃完午饭还有事,便加快了脚步。
家里的大门开着,沈桥听见脚步声,从灶房里探出头来,轻快道:“回来啦。”说着擦了擦手,从灶房里出来,想帮着拿东西。
一前一后两个竹筐里的肉,加起来得好几十斤,况且猪头、猪肝没处理过腥味又重,沾到身上味道还不好消散。
李大成哪舍得让人动手,连忙往后退了两步,将手里拎着的肉包子递过去,“包子有些凉了,小桥把包子热热,走了这一路都饿了。”
沈桥听他这么说,果然着急的去热包子,李大成自己将竹筐卸下来。见夫郎脚步匆匆,又朝着里头喊了一声:“小桥,不用急,我先把肉处置一下。”
虽然竹筐里都垫了厚厚的破布,又垫了油纸。可路上颠簸,时候又长,血水还是难免渗出来。好在穿的不是小桥新做的那两身衣裳。一会儿洗干净了,留着干活穿,也不算糟蹋。
就着这身衣裳,李大成索性将肉收拾出来,省的换了新衣裳又弄脏了。
牛肉最好收拾,放在清水里泡泡血水,捞出来控干,等着卤制就好。猪头收拾起来最费劲,李大成先把牛肉泡上,又拿了一个木盆倒了盆水,把两个猪头也泡上。
小狼崽闻见血腥味,也不缠着沈桥了。警惕的卧在灶房门口,头上的毛都立了起来,呲着牙不住的发出低吼。
沈桥见小家伙有些焦躁,盖上锅盖,连忙朝着门口喊了一声:“崽崽,过来!”
小狼崽看了看盆里的猪头,又看了看沈桥,半晌,才慢慢的退回沈桥身边。
沈桥抱着它,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忍不住有些担忧,“它闻了血腥味反应这么大,会不会……?”
从李大成将它抱回来的那一日起,沈桥就知道它是一匹狼。虽然现在看起来人畜无害,毛茸茸可爱的紧,可他心里知道,总有一日小家伙会长成一头凶悍的野兽。
小家伙平日里除了有些粘人,既乖巧又通灵性,养了这么些日子,若真是要放它走,沈桥心里舍不得。
可村里那么多人呢,若是强留在身边,日后长大了总是有一层风险在。沈桥心里虽然舍不得,可他也明白道理。如果真要将崽崽送走的话,沈桥只盼着能等它长大些,至少到了林子里能活下去。
李大成不用问,也知道他的小夫郎想了些什么,见人眼圈都红了,叹了口气道:“小家伙,知道护主了!”
沈桥听了他的话,眼睛睁的老大,反应过来后,又破涕为笑,将小家伙往上抱了抱。怀里的小狼崽温顺的将头贴在沈桥的颈侧,一人一狼瞧着颇为温馨。
只有李大成心里忍不住泛酸,可看沈桥高兴,他心里自然更加欢喜。况且他总有不在家的时候,李家又总不太平,若是真有人过来闹事,小家伙往那一站也能唬人。
猪头难清洗,得用刷子将猪头里外的污垢和杂质刷洗干净,再用小刀把表面的猪毛刮干净,是个费功夫的活。
今儿天不冷,沈桥索性搬了桌子放到院里,两人就在院里吃饭。除了包子沈桥还作了馅饼,煮了粥。馅饼虽是素馅的,可李大成觉得夫郎做的比肉包子还好吃。
先给小家伙弄好饭,两人才坐下来吃饭。李大成给沈桥递了个包子,道“小桥,一会儿吃完中饭我去村长家一趟,有点事。”
禾哥儿就在村长家住着,这些日子避讳着王家的丧事,沈桥也没怎么出门,听你大成说要去村长家,便想跟着一道过去看看。
“我能跟你去吗?我想看看禾哥儿。”话出口,沈桥又觉得有些莽撞,李大成过去自然是有事,他也跟着怕是不方便。刚想改口,就听得男人一个清脆的“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