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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已经有人醒了,我们就算现在起来,也赶不上第一个了,还不如多躺会。”李大成一脸的理所当然,半眯着眼睛搂着人,丝毫没有要起床的意思。
沈桥觉着大过年的赖床不好,伸手推了推李大成,还没来得及开口,搭在他腰上的手又紧了两分。
“难得不用往镇上赶,偷闲睡个懒觉,小桥陪我躺会儿。”
许是刚醒的缘故,以往清朗的嗓音有些闷,沈桥拿他没办法,给两人拢了拢身上的被子,又重新躺好。
后腰处的大手越来越不安分,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渴望,隐隐有向下的趋势,沈桥面上一热,掀起眼帘瞪着不老实的人。
李大成双眼微闭,嘴角勾出一抹狡猾又满足的笑,搂着人好一番亲昵,虽不能真的把人怎么样,到底也占够了便宜。
直到远处升起一抹暖阳,他才亲了亲沈桥泛红的眼角,心满意足的起身。
男人五官本就俊朗,身上又有一股沉稳的气质,此时一身鸦青色的长袍,同色的团花云纹在日光下缓缓铺展,深邃内敛中,透着几分矜贵,让人无法侧目。
沈桥双颊依旧染着未褪的红霞,如同晨曦中初绽的桃花,他为李大成整理衣襟的动作顿了顿,目光低垂,避开了对方的注视。
李大成刚刚已经占够了便宜,懂得适可而止,他静静地站立,任由夫郎细心打点,眼中满溢的笑意却如同春日暖阳,温暖而又不加掩饰。
“小桥……”
沈桥闻声抬头,见李大成又凑了上来,立时后退了两步,唇上仍残留着几分微妙的热度,大过年的若是被旁人瞧出端倪,羞也要羞死了。
李大成见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失笑出声,到底没有拆穿他,“夫郎如此体贴,为夫自然也得有所回报才好。”手上沾了桂花油,李大成帮沈桥把一头青丝梳顺,拿起一旁的簪子,学着他平时的样子,想将头发挽起来,奈何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不说,还将原本柔顺的发丝弄的毛躁不堪。
沈桥见一贯万事都成的人,罕见有了不擅长的地方,温婉的笑笑,接过他手里的发簪,熟练的将头发挽起来。
两人嬉闹了一会儿,才从屋里出去,禾哥儿体贴,知道李大成难得的不用早起去镇上,他们夫妻也好亲近些,便呆在自己屋里没动,只等到院里有了动静,才从屋里出来。
沈桥有些不自在,刚刚照镜子时见唇色加深,微微有些肿胀,破天荒的抿了些口脂,好在今儿是过年,年轻些的妇人夫郎都会打扮一番,他这样也不算是太过惹眼。见禾哥儿并没有瞧出什么,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们这的习俗是大年三十这顿团圆饭要放在中午,因此早饭便吃的简单些。李大成见沈桥和禾哥儿在灶房里忙乎着,他也插不上手,招呼了一声,便出门去了后巷。
孙家只独留孙母一人,大过年的未免太过冷清,早就商量好了,过来一道过年,干脆将孙母接过去一块吃早饭,也省的一个人还得生火。
原本李大成是想着,把许阿婆祖孙也接过来,人多热闹不说,也省的许阿婆再费力的操持。
昨日送东西过去时,他就劝了,奈何许阿婆如何也不肯。自从打别院回来,许阿婆就病了一场,到底是上了年纪,身子骨本来就弱,又受了这些日子的搓磨,饶是病好了,精神头儿也不如从前。
许阿婆自是知道李大成是好人,更不愿意拖着这幅身子,大过年的给他们添了病气。况且家里还有短命的老头子和儿子的排位,这大过年的总得给他们捧上一口热饭。
见此,李大成也没多劝,直说晌午做好了饭端过来,不必许阿婆再开火弄饭。
刚吃完早饭,家家户户就开始准备团圆饭,乡下人没什么念想,幸苦了一年了,就盼着一家子团团圆圆的过个好年。
他们家掌勺的自然是李大成,沈桥在一旁跟着打下手,灶房本就不大,禾哥儿也不好挤进来,便把院里那口灶也点着了,烧水用。蒸煮都需热水不说,天寒的厉害,洗菜也得惨些热水,省的冻手。
堂屋里备好的瓜子、果子,孙母见他们都忙着,自不肯独自歇着,想着帮些忙,一时又插不上手。
她虽有儿子,但到底是个寡妇,往年族里有些什么事,她是插不上手的,这种大日子都是找四角惧全的妇人夫郎。
禾哥儿看出孙母的局促,拿了装着葱蒜的竹篓,坐在孙母旁边,一边干活儿,一边搭着话。
孙母一贯深居简出,没事儿绝不会往人堆儿里凑,就算是下田回来,也会避开众人,独独留在后头。因此,同禾哥儿接触不多,只记得刚嫁过来时是个文文静静的小哥儿。
后来日子长了,王贵的本性就显露出来了,王家不是好人,都在前后巷子里住着,王贵打夫郎的事,几乎人人都知道。也有看不过眼的劝说几句,全被王贵骂回来了,王家人都不好惹,一贯的胡搅蛮缠不讲理,久而久之,也没人再惹这一家子混子。
禾哥儿受的搓磨多了,性子变得更胆小怯懦,见了人也多是低着头,不怎么敢和别人说话。
他从王家那个虎狼窝出来这小半年,一直住在村长家和李家,村长同李大成夫妻都是好人,待他也极好,如今性子也养回来好些。虽说不如别人那般放的开,但也不似过去那般胆小,和别人说话时总是弯着眉眼,让人瞧着就亲切。
余光撇见堂屋的情景,李大成碰了碰沈桥的腰,在他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沈桥瞬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李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