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浴室里换洗出来,佣人端着药碗放置在桌子上。
“放着吧,你先出去。”
“顾小姐,药要趁热喝。”
这个专门负责给她送药的女佣,神色不改,站在一旁就像是看守犯人的监护。
她看着眼前桌上的那碗冒着热气的药,不再是以往的乖顺听话,而是抬起药碗,去了浴室。
倒了碗中的药,将空了的碗放回女佣手上。
“这样可以了么。”
“顾小姐,我再去给你熬一碗。”
“不用熬了,收拾东西走人吧。”
这个家,现在还姓顾。
她顾唯一看不惯这个女佣,解雇这种事还是能做的。
晚姨这个时候也给唯一送来了粥,就听到了女孩说要解雇的话。
那女佣见晚姨来了,就识相的先出去了。倒是晚姨,不解笑道:
“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没什么,就是不想再喝药。”
“傻孩子,不喝药病怎么好。”
晚姨不以为然的说着,端着粥放到她面前。
顾唯一哂笑一声,淡漠开口:
“那药有毒,再喝下去我会死的。”
晚姨手上的动作猛的一颤,热粥差点洒出来。
“唯一,这话可不能乱说,那是中药,苦是苦了点,但对身子没有害处。”
“可我每次喝了以后,全身都觉得好难受,我甚至…会想要靠近他……”
一想起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顾唯一就捏紧手,死死咬着唇,眼中布满颤栗之色,不断摇着头——
“谁?”
晚姨听出了唯一声音中的颤意,她握着女孩的手,却发现早已冰凉刺骨。
“你说的那个他,是……唐先生?”
唐先生,唐牧泽,她的哥哥,她曾经依赖如今畏惧的人。
却在这时,房门被人推开。那双深瞳中,透着若有若无的凛寒——
“唯一,怎么又不乖了。”
心惊胆战,说的莫过于此。
原本想要说下去的话,被他的一句不乖打断。晚姨能清楚的感觉到,唯一的身子在颤抖。
“唐先生……唯一可能是觉得药太苦,她这孩子从小都这样……”
“那药对我根本就没有用,我不会再喝了!”
顾唯一出声打断了晚姨的话,从她决定倒药那一刻开始,就不会再让自己退缩。
她看着唐牧泽,眼中原本的涟漪被坚定无畏取代。
男人轻笑,眼前的人儿就好像是试图反击的小猫,自以为是的利爪在他眼里不过是挠挠痒痒罢了。
“哦?不喝药,那看来病是好了。”
顾唯一几乎想把那三个字说出口——我没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