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拍一遍再看?”黑皮挠挠头,猜他的意思。
沈逸青又嗯了声。
剧本他瞄了两眼,“亲吻、吮吸、咬”之类的字眼直往眼前蹦,他看着闹腾,把本子扔出两米远。
“场务,打板。”布景里,路南乔摸了摸温川的腰,似乎在测试角度,温川一改往日的冷淡,偏偏还任由对方上手试戏。
沈逸青知道两人是好友,这要是别人……难以想象,不过朋友就可以这样吗,哪有朋友搂腰的,这样的姿势不应该算搂,已经算抱了吧,还把下巴放在对方肩膀上,难道不奇怪吗?
他越看心越躁,让场务加快速度。
灯光摄影就位,路南乔才慢悠悠地站远,温川要从门外进来,先出去了。
这段剧情讲的是戏楼关门后的事情,战争摧毁了这座老城,老百姓流离失所,曾经人头攒动的戏楼,被军队占领,顾衔白和他的戏班子苟且偷生,给有权有势的门户演了几场戏,后来打仗太多,渐渐没法演了。
戏班子没了收入,很多人靠要饭为生,顾衔白折了脊梁,为了讨口吃的,去给军队高官做文书工作。
为了让敌方放松警惕,他就做了身份区隔,女装打扮,并故意靠近高官付成临,起初两人谁都不信谁,付成临把顾衔白当成玩意儿,冷眼看他靠近,想看看他要使什么手段,而顾衔白,满腹思虑,步步都是踌躇和算计。
两人经历了无数试探过程,却在某日有了质的转变,付成临负伤躲在一处养伤,落下了血,顾衔白“恰巧”路过,为了保他,假装受伤的是自己,被抓进牢狱。
这一趟,顾衔白经受了不少折磨,但却换来了付成临的信任。
真切的算计了,也真切的有了结果。
此后数月,两人渐渐走近,付成临待他日渐亲厚,他们都没有父母,独自漂泊,背景相似,连孤寂的灵魂都很像。
付成临把自己的狗介绍给顾衔白,这是他唯一的家人,他对顾衔白说:“小白,你要一直在我身边,以后我就又多了个家人。”
顾衔白没有被花言巧语迷惑,也没有在山珍海味的生活面前屈服,却在这句话里沦陷了。
人有了妄想,就容易下地狱,有了感情,就容易失去理智。这些事,顾衔白很清楚。
一场战役过后,付成临凯旋,顾衔白从窗口望向成排的车队,抽了根香烟,画面变成了剪影,彩色玻璃倒映在他的眼睛,无比挣扎,红色与蓝色成了最鲜明的对比,他扮女人扮得没有那么娇柔,反倒很英气,付成临说自己就喜欢他这点。
“你要是笼子里的金雀儿,就太娇气了,我不喜欢,”
“幸好你是外面飞来的野麻雀。”顾衔白在想,野麻雀是什么呢,是不轻易顺服的,带着距离的,甚至有可能伤人。
但这个盘玩野麻雀的人又是那么高傲,认为他再闹再危险,也不过是只麻雀,要在他手里讨粮食,翻不出他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