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砸伤后遗症的影响,它的爪子现在还不怎么听使唤,努力扒拉半天也只够到那么一两下。
它含糊的嘤嘤叫了两声:
-漂亮球球,喜欢,吃。
小白罐罐呆呆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幕,半晌没动弹。
因为刚刚又吐又吃折腾了半天,白金狐嘴巴、胸前还有爪子刚刚洗干净的漂亮白毛又被碎肉盆里的血水沾污得一塌糊涂,看起来脏兮兮的。
但是就是这样的它,看向小白罐罐的眼神却干净又澄澈,满揣着期待,嘴里还不停的嘟嘟囔囔着,无法好好控制的前爪明明是想给小白罐罐把肉推过去,但看起来却像抽筋一样。
看着被一点一点被推到自己面前的碎肉,再看看面前脏兮兮的、已经和‘漂亮’沾不上边儿只会傻笑的白金狐,小白罐罐只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嗓子眼儿。
吐出来也不是,咽下去也不是。
它能感觉得到面前的白金狐对它的喜爱与期待,它也知道面前的是食物,是好东西。
但是现在,它却只想远远的逃开。
它有些闪躲的避开白金狐单纯却又炽热的眼神,低着头就从诊疗室里跑了出去。
甚至没来得及和在门口偷看的雪盈打个招呼。
看着小白罐罐‘落荒而逃’的身影,白金狐表情变得有些失望。
它伸出笼子的爪子很徒劳的在空气里虚抓了几下:
-漂亮球球,漂亮球球……
陆霄坐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琢磨了起来。
对他,陆霄稍微表现出一点要碰它食物的意图,都会被白金狐低吼着警告。
但是对小白罐罐,它甚至只是多看了几眼,白金狐就愿意主动把食物分享给它。
明明它俩也没有怎么相处过吧?
莫非真的是冥冥中的血缘纽带,让白金狐即便是被冰雹砸得脑子不太清楚,也还保留着对孩子最原始的那份亲近与善意。
至于小白罐罐连肉也没吃就落荒而逃的跑走,陆霄不用问,心里也能猜出个大概。
不过是青春期的敏感小孩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亲爹在自己心目中美好的形象坍塌。
毕竟现在的白金狐和它想象中帅气又威猛的漂亮大狐狸形象,一点儿边都不沾。
它其实知道白金狐在向它表达亲近与喜爱。
但也正是知道,所以才接受不了,才会想逃开。
如果代入到人的视角,陆霄其实很能理解小白罐罐的心情。
只有一面之缘的亲爹爹,给他留在心中的形象原本是高大又帅气的。
结果转头再见面的时候,高大威猛的亲爹爹变成了一个只会流着口水阿巴阿巴连话都说不清楚的智力障碍者。
这搁谁家孩子能痛快的接受。
叹了口气,陆霄把落在地上的那块碎肉捡起来扔到垃圾桶,视线的余光扫过门口,刚好看到雪盈毛茸茸的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