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完,陆霄就感觉到被放在苔藓上、之前一直松弛感超绝的老舅僵硬了一瞬间。
毕竟“杀菌”这两个字,听起来还是挺唬人……噢不,唬参的。
为了不让碎嘴子老舅也同步到自己的想法,陆霄特意酝酿了一会儿才再次摸向老舅四散万千的须须玉足。
果然,略显底气不足的声音就在脑海中响了起来:
【大侄儿,这就是你不厚道了,你是不是真当老舅没喝过酒?那玩意儿我可以当水嘬!咋就,咋就能杀了?】
“老舅,你看你这话说的,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会骗你呢,酒和酒也不一样的。”
陆霄已经听出了野山参话音里的忐忑,强憋着笑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要是不信,我这就去给你拿点‘酒’过来?”
【我……我还真就不信了!我又不是没被人往酒里泡过,我能不知道酒是啥东西?你拿!】
上了年纪还有点阅历的老参果然不像家里的毛茸茸小崽子们那样好拿捏。
不过陆霄既然用这个借口吓唬野山参了,肯定也有他自己的准备。
“行啊,那你等会儿,我这就去拿。”
说罢,陆霄还真点了点头,转身出了温室。
见陆霄如此笃定,那野山参更慌了几分,长长的须须不安的轻微扭动着。
那个人类小子……该不会真的,真的会‘杀菌’吧。
它是如此的忐忑,以至于甚至没有发现,不远处的蕨叶不知道什么时候都侧了半个身位过来,这会儿正聚精会神的支楞着叶尖看热闹。
陆霄很快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个不锈钢小托盘,里面浅浅的倒着一层液体。
是他刚刚取来的酒。
确切的说,是去诊疗室取来的,用于器械消毒的95%浓度的医用酒精。
“老舅,尝尝这酒不?”
陆霄把托盘放在搁置着野山参的苔藓边上,捏起它一根较为粗壮的主根笑着问道。
【尝!你这不都拿来了?】
“好。”
陆霄捏着那截根须作势要往托盘里放,但是在参根即将碰到酒精的瞬间又停了下来。
【咋不动了?我就知道你小子是哄我的对吧!】
见陆霄半晌没动,野山参松了口气。
“不是啊老舅,我是想提醒你一下,要是老菌子在你这条腿上,那你要不然还是换条喝,要不然我怕你喝着喝着就把它喝没了。”
【……】
话音才落下,陆霄就感觉指尖有一股微妙的力在往回缩。
野山参拼尽了全力才把那一根主根缩了回来,然后搭了一根细细的、半死不拉活的毛须到托盘边缘。
你看看你看看,咱老舅就是好骗。
陆霄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的把那根蔫叽叽的毛须泡进医用酒精里。
少倾,杀猪般的嚎叫声在陆霄的脑子里疯狂回荡起来:
【你小子骗参!这玩意根本不可能是酒,不可能!!】
“怎么会呢老舅,这真是酒,我们的酒种类可多了,不能你老人家没喝过就说我们没有吧?”
陆霄的表情那叫一个一本正经。
你就说这玩意是不是也带了个酒字吧。jpg
【不喝了不喝了!我信还不行吗!】
参须缩回,刚刚泡过水原本显得水润饱满的参皮看着都好像苦兮兮的皱巴了几分。
“那……关于老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