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慢吞吞的摸上山。
正是初秋,漫山的绿植开始慢慢变黄,黄绿相间映衬蓝天白云,远处飞鸟振翅,天地一片悠然。
温婉慢悠悠的往上爬,心情犹如徜徉在湖面上的小舟,莫名一片宁静。
走到半山腰上,遇见下山吃饭的十几个活计们。
这些伙计们刚刚操练回来,满身臭汗,全都光着上半身,十几二十岁的娃儿,跟猴儿似的满山乱窜吱吱乱叫,话题无非围绕赵恒多么的残暴,操练多么辛苦,赵恒面具下的脸长什么模样——
隔着老远温婉都听到猴子们哇哇叫的声音。
直到远远看到龟速上山的温婉,伙计们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群光膀子的小伙子们这才知道害羞,全都扯下腰间绑着的衣裳,手脚麻利的遮住胸前,扭捏得活像上花轿的新媳妇,就连声音也带了几分娇羞,“少东家来了!”
“少东家!姑爷还在练武场呢!”
温婉笑着跟他们打过招呼,眼瞅他们一个个羞成了猴子屁股脸才继续往山上走。
到了半山腰的练武场,温婉才看见场中间那人。
赵恒一袭素色的粗布麻衣,身如玉立,脸上仍戴着她送的那半扇面具。
虽入了秋,暑意难消,那人满脑门的汗水,却没有像其他男子般脱掉外衫,反而捂得严严实实。
这让本想上山偷看腹肌猛男的温婉很失望。
好好好,就防着她是吧?
不过温婉四下一扫,惊愕挑眉。
老早她就听陈妈和红梅他们念叨,说姑爷在后山搞了一块地做练武场,经常一个人在后山挖得哼哧哈嗤。
温婉还以为是小打小闹,不曾想今日一见,内心震动。
演武场面积并不小,大约后世半个足球场大小,边缘用绳索定住,里面有靶场、兵器架、对战台,虽说简陋却也应有尽有。
赵恒就地取材,多是用山里的木材或干草,亲手打造了一批木质武器。
原来忙活了这么久就是弄这个练武场?
温婉忽然就心疼了。就如同辛辛苦苦当一天牛马的妈妈一回家,看见自家崽子没钱买玩具,拿着木刀木剑自己在房间里玩,她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孩子多可怜啊!
孩子一没工作二没朋友三还戴着面具,只能自己找乐子!
家里又不是没这个条件!
买!
全都买!
真枪真刀、弓箭、十八样武器,全都来一件!
赵恒正在练箭,他神情专注,阳光落在脸上,银质面具折射出令人心悸的光芒。他的手指搭在箭弓上,手臂上的肌肉紧绷,仿佛要冲破那薄薄的一层棉麻衣。
一箭射出。
——砰。
一声重响,正中红心。
枯草做的简陋靶子应声而倒,枯草散落一堆。
温婉又想给自己两个嘴巴子!
买!全买!孩子有这个兴趣,她这个当妈妈的…哦不…当富婆的必须支持!
赵恒早已察觉温婉到来,一箭射出后,方才扭头看向她。
小娘子的神色是他看不懂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