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思澜眼中几乎喷射出怒火,她何时是来买新衣的?
府中因银钱之事纷争不断,二哥更是放出话来,要将她遣返回蓟州故里。
她此行来到函一坊,不过是想略慰眼球之欲,实际上她身无分文,只能望衣兴叹了。
“你与我截然不同,”韩思澜语气冷硬如冰,字字铿锵有力:“记得在韩府那段时光,你素面朝天,未曾有过精心打扮。然而一离府便迫不及待地把自己装扮得如花似玉,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红莺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阴沉:“韩小姐,请注意你的言辞!这样的语气,难道是你对待县主的应有之道吗?”
韩思澜的这话,用心险恶,分明是在暗指柳云曦小姐新近和离便耐不住孤寂,企图败坏她家小姐的清誉!
幸而时过境迁,柳云曦已贵为陛下亲封的县主,任何轻慢的帽子扣在她头上,都会让她承受不起。
韩思澜紧抿着唇角,目光如刀,恶狠狠地剜了柳云曦一眼,然后转身疾步离去。
回到韩府,韩思澜气得在房内痛哭失声,她乃韩老夫人晚年所得之女,备受宠溺,居于荣禧堂,与韩老夫人的住处近在咫尺。
韩老夫人闻声赶至,急切地询问:“思澜,究竟发生了何事?你为何如此悲痛?是不是有人欺负了你?”
“母亲,今日我外出逛函一坊,恰遇柳云曦。她才与二哥解除婚约,便急忙选购新衣,而我即将迎来及笄礼,却连一件像样的衣裳都未曾置备!”
韩思澜哽咽着,泪珠沿着脸颊滑落,显得尤为委屈。
终究而言,韩思澜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已然养成了挥霍银两如流水的习性。
突然之间,当她发现自己手中再无银两可供挥霍,这种剧烈的落差让她难以承受。
韩老夫人满怀疼惜地拥抱着她,轻声安慰道:“思澜,你暂且忍耐一下。徐芊芊如今腹中怀有血脉,你二哥自然偏向于她。待她胎儿稳固之后,依然是老娘说了算!”
韩思澜却不那么容易被哄骗,她焦急地追问:“那还需要等待多久?”
韩老夫人缓缓解释:“妇道人家,怀孕三个月后胎儿便算稳固,为期不远了!你二哥近日心情不佳,你可千万不要轻易流露情绪,若是他得知真相,真要将你遣返回蓟州,那该如何是好?”
母女俩经过一番细致而深入的谈话,韩思澜的情绪才逐渐平复,等到夜幕降临,韩玟煜和韩老爷子从宫中下班回到家中时,她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自从那次婚宴之后,韩老爷子的心情一直颇为沉闷,归家时总是脸色阴沉。
然而今日,他却一反常态,脸上竟然罕见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徐芊芊目前必须卧床休养,因此日常的餐饮都是由仆役们小心翼翼地送至她的居室内享用。
而韩府的其他成员,则围坐一桌,共进膳食。
当饭菜摆上桌时,韩老太爷笑逐颜开,乐呵呵地开口:“玟煜啊,眼下的你可谓是备受瞩目,明日宫中的盛宴规定非三品以上官员不得参与,没想到此次你竟获此殊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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