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元柏将视线投向始终未吭声的林沂,没见他制止,就继续说:“是谢博的四女儿,谢离,今日不知是何缘故没来。”
诰命夫人:“四小姐是侍妾所生吧。”
林沂回她这话:“虽是侍妾所生,但四小姐品性才貌不输其他人。”
诰命夫人挑眉,与皇后对视,两人眼里都冒出些笑意。
皇后:“既然你喜欢,那就封个侧妃吧。”
林沂愣住:“我此番选的不是太子妃吗?”
“御史中丞侍妾之女,身份到底低了些,不适合当太子妃。”
林沂起身跪于皇后座下,郑重说:“此前想着这次是选太子妃,便没和母后多说,现下只好说明,母后,我往后只会娶一位妻子,不纳妃。”
皇后震惊:“你说什么?你要为了一个侍妾女空置后宫?”
“即使不是谢离,我也会这么做。”
皇后听这大逆不道的话,属实生气,屏退下人只留他们四人,“沂儿,你是太子,未来的皇帝,岂能这般任性?”
林沂:“皇帝要做的是管理国家,使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和我娶几个妻妾有何关系?”
“你这谬言是何人怂恿的?”皇后怒目转向一旁同样震惊的季元柏,他与太子一同长大,不分彼此,定然知道。
季元柏触到皇后和母亲的视线,立即摆手:“不是我,但太子向来远见卓识,当是有自己的想法。”然后朝林沂使眼色,示意对方快解释。
林沂沉吟:“若要说怂恿,那倒和母后有些干系。”
皇后惊住:“什么?”
林沂:“父皇母后恩爱甚笃,却仍有多位妃嫔,每次父皇临幸其他妃嫔,母后都深夜不眠黯然神伤,那时儿臣就决心,日后定不会让心爱之人受此委屈。”
此话一出,其他三人皆沉默。尤其皇后,断然想不到太子竟是因为心疼她才产生不纳妃的念头。
儿子有这样的孝心,她这个做母亲的,怎能不动容。但她是皇后,是太子的母亲,太子初生牛犊,她怎么能不替他考虑。
皇后叹气,好言劝道:“你不是普通人,享受无上权耀,就该承担相应的职责,开枝散叶,扩大祖宗血脉也是你的职责。”
“太子妃又不是不能生,只要后继有人不就足够,非一母同胞,难保不会因争权夺位造成兄弟相残,我想祖宗也不愿看到这种场景。”
“你想过朝堂怎么想,天下怎么想吗?祖宗礼法在上,光是言官的唾沫都能淹死你。”
“那我定当竭力做好前朝事,就如母后所言,我既享受诸多,承受些谩骂也是应该的。母后不必再劝,立下决心时我已经做好以后的准备。”
“你——”皇后气急,拿起茶盏想砸下去,被诰命夫人拦住。说得轻巧,到底是年轻气盛,不知道朝堂险恶。
母子无声对峙良久,最终还是皇后败下阵,她终是了解自己儿子,铁了心是怎么都拉不回来的。她稍稍妥协:“我同意你立谢离为太子妃,但你必须再立两个侧妃。”
林沂蹙眉:“母后——”
“行了,我不想再听你的诡辩,这是我的让步,你只能同意。”
“我——”
“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