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语气也跟着亲厚了几分,“那依王妃之见,此事该如何善了?”
沈妆儿稍稍思忖,满脸真切道,“我与娘娘投缘,实在不忍娘娘因此事被父皇责怪,不若这样,娘娘回头便说,这玉簪被我瞧上了,寻娘娘您讨要,林嫔娘娘您仁慈,也不好因玉簪失了颜面,便将这玉簪赠了我,父皇若晓得了,怕是还夸娘娘您识大体,另外再赏赐娘娘也未可知。
林嫔闻言神色一亮,这果然是个好主意,
“只是,我何等何能,让王妃替我担干系”
她与沈妆儿不熟,不敢擅自领这么大人情。
沈妆儿闻言神采奕奕,语气讨好,“我是父皇的儿媳,父皇哪会跟我这个晚辈计较,娘娘便不一样了,父皇看重娘娘,娘娘一言一行均受阖宫关注。”
这话在理,林嫔深以为然,于沈妆儿来说,这是桩小事,落在她头上便是奉上不恭,被皇后与宁贵妃抓住,不死也得脱层皮。
她也算将沈妆儿的话听明白了,沈妆儿是见她受宠,特意卖个人情给她。
没成想这煜王妃也是个妙人儿。
“那就劳烦王妃了”
沈妆儿示意留荷从林嫔宫婢手中接过那断成两截的玉簪,目光落在小内使身上,
“至于这小太监,”
沈妆儿故作冷色,“他实在是该罚,娘娘不便出面,干脆将此人交给我,我替娘娘打他二十板子,此事便了了”
林嫔经沈妆儿这般点拨,自然懂得不能打死了人。宫里内侍均按名籍造册,死了个人定要追问因果。
“如此甚好”
二人又寒暄了几句,林嫔急于离开此地,便匆匆告辞。
沈妆儿待她走远,方才垂眸看向那小太监,
那小太监也拧得清,当即猛磕头,“谢王妃救命之恩,谢王妃救命之恩!”
一下又一下,额尖现出几分血色。
沈妆儿哭笑不得,连忙和颜悦色道,“好了,你别怕,我不会打你,快些起来。”
小太监闻言惊愕地抬起眸来。
露出一张俊秀白皙的脸,更是一张熟悉的面容。
沈妆儿怔住了,
这不是刘瑾吗?
前世升为司礼监大珰的刘瑾!
沈妆儿心怦怦直跳,她记得,前世这个刘瑾极是能干,堪堪进入司礼监一年便立了大功,顶替秉笔孙明执掌东厂,此人虽是太监,却极有风骨,不兴大狱,在朝野甚有令誉,朱谦登基后,刘瑾继任司礼监掌印。
居然无意中救下了他。
刘瑾见沈妆儿盯着他发愣,连忙擦拭眼角的泪,唤了一声,“娘娘?”
沈妆儿回过神来,失笑道,“哎呀,你模样竟是与我一位故人像极。”
留荷在一旁暗自嘀咕,她跟了主子十来年,怎么没见过这等模样的故人。
刘瑾闻言越发惊喜,连连磕头,“能肖
似娘娘故人,是奴婢天大的福气,王妃娘娘大恩,奴婢无以为报”
沈妆儿含笑道,“快些起来吧,我一是不忍她打死你,二呢,也是借机与林嫔结个善缘,你不必放在心上”
刘瑾感激涕零,磕头如捣蒜,“在奴婢眼里,王妃便是奴婢的救命恩人,王妃娘娘不知,再过数日,奴婢便要参加内书堂考核,倘若此时死了,当真是冤屈,王妃是奴婢再生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