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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缇看着她。
“他们口口声声说我们害死了人,可是我和娘亲没有害人。”她掉下眼泪。
江知缇:“……”
良久,江知缇对着她,与她打手势。
她看了好一会,才勉强理解江知缇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都会没事的……起码过了今晚?”
江知缇点点头。
“可是我娘亲——”她觉得自己一刻都不能等,怕自己娘亲会熬不住就这样去了。
江知缇摇摇头。
她看着江知缇坚决的双眸,渐渐泄气。
江知缇不再看她了,弯腰拾起地上的水瓢后转身离开柴房,把门关住。
江知缇看了一会屋檐上有些消融的雪,随即再次回厨房去。
一瓢水,几块窝头,江知缇端着捧着,紧赶慢赶又折返去那个屋子。
一来一回的,饶是体力尚可的她也有些不支,毕竟瘸一条腿,吃力得很。
但莲璃也无大碍,她比小姑娘要冷静,惊诧与江知缇恢复神智的同时也乖乖地待在屋子里不贸然出去。
今晚,最多今晚。
江知缇从屋子出来后,掏出怀里的木壳瞧了瞧。
总会有人被反噬的,毕竟他们供奉的,到底不是好说话的神灵鬼魂。
……
周赵氏的汤药照常被江知缇端出厨房送去,又被丫头中途接手,端到周赵氏面前。
周赵氏仍旧是狼吞虎咽般将一碗汤药饮完殆尽,她最近肝火旺,易怒,易燥,手下人稍有不留神,便会被她直接拽过来打——说来奇怪,往日里力气也没有多大的周赵氏,在怒燥时力气大得出奇,汉子都撼不动她分毫。
鉴于近日周赵氏胃口也变大,吃的饭菜不少,人胖了些,下人们便私底下笑她是母彘。
而今日,有人在周赵氏耳边低低说了几句什么,周赵氏原本有些涣散的目光,登时凝起。
“所见当真?”她皱起眉,露出与往常全然不一般的沉着与狠厉。
那人点头,低声说:“当真。”
周赵氏眸底阴暗,良久后,她突然疯魔了般笑起来,笑声叫人不寒而栗。
……
夜深。
义庄内还停着周长锦的尸体,寂静里,棺材中突地传来阵阵异响。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像是有什么虫子在蛀空木头,延绵不绝,吓了昏昏欲睡的守灵人一跳。
这是新的棺材,怎可能会如此快被虫子蛀食?更何况,这是大户人家才用得起的红木棺材,里里外外都涂了厚厚一层防蛀的桐油。
棺材里的声音愈来愈响,守灵人的狐疑也越发沉重。
于是他便点亮了所有的灯,唤来三两帮手,将棺材盖推开,准备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