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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年茹已经记不?清细微末节了,但她将鼻息间的血腥味与火药味记得很清楚。周遭极度不?安的气息,叫她至今仍觉头皮发麻。
兵书上的各种战策,父亲与祖父经常与她说的带兵之道,在这个时候全显得那样?鸡肋,她只能带着所有人逃亡,紧急派人去京城急报。
他们苦守城池,希望能等来援兵,然?而等到的是?撤离文书。
唐年茹只觉如?坠冰窟。
她从来未想过,皇帝会选择抛弃这里的百姓。她在此?前总认为?皇帝爱民如?子?,尽管没有大作为?,但中规中矩,与昏庸无道不?沾边。
而现在,皇帝要他们撤离,抛弃这个地方。
唐年茹回头,双目猩红,一咬牙。
火光连天,厮杀不?断,到后面谁也分辨不?清额前流下来的到底是?血还是?汗,四肢只觉麻木,虎口也僵硬发麻。
她用?唐家军死伤过半的代?价保住了这座城池,也保护住了身后的百姓。
天光乍破时,有百姓朝他们下跪,磕头,痛哭流涕。
他们被?抛弃太多次了。
……
唐年茹敛了敛眸,从回忆里回过神来。
如?果说那次乱战只是?源头,那么后面朝廷乃至皇帝对他们的不?闻不?问,放任生死,就是?导火索。
直到他们逐渐壮大,文书才下来,好话坏话都说尽,只是想他们继续与敌人战斗,最好能够收复此?前丢失的城池。
“所以,既然?要反,又为什么……?”张倾不敢置信。
唐年茹笑了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我只忠于百姓,朝廷如?何,皇帝如?何,无所谓。”唐年茹道。
她有足够的能力推翻现在的朝廷,但她一直韬光养晦,在朝堂上尽力扮演好忠臣功臣一角。
张倾摇了摇头,他胸腔起伏着,但到最后,还是?扭过头去。
“我只当今日不?曾与你见面,从今往后,我们也不?要再见面了。”张倾说。
这显然?便是?要与唐年茹决裂的意思,他不?能与唐年茹站在同一队列,那么便只能对立。
唐年茹神色如?常,看着他脚步有些踉跄地夺门而出,没有再拦住。
也算是?,意料之中。
唐年茹揉了揉额角。
燕吟不?知何时上来了,看着她的模样?。
“你就不?担心,他会在皇帝面前揭穿你吗?”燕吟说。
唐年茹看向她,眉眼这才软和了些,有些无力地笑笑,道:“现在皇帝已经差不?多要下场了。”
“怎么说?”燕吟微微皱眉。
唐年茹上前去抱住她,轻声说道:“纪臻早就忍不?住了,不?是?吗?”
燕吟:“……”
想起那个大腹便便,身材肥胖的男人,燕吟皱眉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