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芳记得和阿康离开西港的那天很伤心,心里想着,他不仅没等我,也许还根本没有找过我,可是当阮文森这么问的时候,眼泪却一直忍不住往下掉:“你在哪儿?”
也许他会告诉我,他回云南了,南芳想。
“在办公室。”
“你呢?”
阮文森问,当初向上司申请离职,被对方拒绝,说可以为自己申请转职,他错了,他以为自己是厌倦了当卧底的日子。
自从南芳失踪以后,阮文森便终日生活在不能自拔的愧疚之中,那个女孩到底去哪儿了,她还活着吗?
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让自己遭受这种打击,承受这种痛苦?宣眉那一次还不够,还要让自己失去南芳?
可是,一想到南芳当初拜托自己的事,只要没有她的死讯,我就不会放弃找她,只要她还活着,也许有一天她会回来,我希望她回来的时候,会看见我在等她,阮文森有些哽咽:“我找过你,但没能找到。”
这或许是命运的捉弄,像是得到了安慰,或者说是救赎,南芳抽噎起来,如果可以,那段恐怖的日子,自己宁愿忘记那个我,忘记那段时间的我,也不想再记起那些事情。
“我现在和阿康在一起,在法国。”
南芳说。
阮文森沉默了,一开始就跟他走的,还是发生了一些事以后才跟他走的,这好像已经不重要了,我好像也没有资格质问,但祝福的话,永远也说不出口。
“你还记得答应过我的事吗?”
“记得。”
很久以后,南芳的心情平复了,已经能不带情感地将那时候发生的事告诉阮文森了。
也许自己曾走过她承受痛苦的街道,我在地平线之上疯狂找寻,而她却在地狱之中饱受苦难与折磨,一想到这里,这错过,这锥心刺骨之痛几乎让阮文森变得疯狂。
一想到和南芳的错过,一想到也许自己在疯狂找寻的时候,她遭受的那些暴力和痛苦,而陪在她身边的那个人却不是自己。
那么她选择他,又有什么可以指责的呢。
南芳想问阮文森,项链上那个和自己眉眼有些相似的女人是谁?
在阮文森心里,自己是否是她的替身?
无论是或者不是,都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那这还重要吗?
自己一开始就喜欢的,和自己生死相依,不离不弃的人,是阿康。
一直和自己生死与共的是阿康,和自己不离不弃的是阿康,一直以来都是他,只有他,只有他一个而已。
有一次,阮文森告诉南芳,偶遇了她父亲,他居然认为女儿是跟黎震私奔了,并登报发了寻人启事。
南芳笑了:“我见过黎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