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怎么也没有想到,时过境迁,决心和大卫成为朋友的时候,真相会意外来临,那件事情带来的伤痛远比当初的事实可怕。
大卫是异装癖,在和自己相恋的时候,出轨了他的好朋友。
很可怕,可怕到薇想躲进这冰天雪境,把全身埋葬,冷冻自己,完全消失。
见到自己最高兴的,大概就是阿列克谢了,安娜准备了丰盛的晚餐,照顾到了所有人的口味。
菲加蒙居然还认识自己,抱着在椅子上睡觉的时候,南音打来了电话,开口就是:“我替你骂了那个贱男人。”
“什么?”
薇刚平复的心情又乍起波澜,开了灯,远远地看到调琴师一个人在院子里,真是头大:“他知道了?”
南音比自己还要生气,一直喋喋不休地骂:“他是个男人吗?也就是说,在和你交往的时候,阿莱就给你戴了绿帽子?”
在看到那副大尺度的女装肖像画的时候,确实那么认为过,以前认为是雷雅或者波林娜,是阿莱的话,不管接不接受,事情已经发生了,且过去了很久。
“你是怎么发现的?”
薇将窗帘拉上,告诉南音:“前天,我偶然进了雇主的储物间。”
“她买了那些画?”
“那些画是她前夫找人画的。”
薇几乎要挂电话了,南音很久没有说话:“所以,你没有收取报酬,而是把那些画买下来了?”
她大概很失望,更多的是不理解,想说点什么,但不知道该怎么说,连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要那么做。
“你还爱着他?”
南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难以置信,或许,还夹杂着几分失落。
薇没有听明白,爱?这并不准确。
说不清楚,只是好像又回到了曾经甜蜜的过往,那让人止步不前的曾经恍如无尽的深渊一般地,令人伤痛的过去。
我只是,好像已经慢慢习惯了他的存在,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每个人都会生这种病,就像阿司匹林,吞噬你的理智、防备、骄傲,让你觉得身心愉悦。
为什么会去绿城找他?
我只是想让身心达到一种舒适的状态,南音不能解救自己,而大卫,却可以解救燃眉之急。
至于别的,长远的东西,薇没有想过。
可怕的真实找上门来了。
能逃到哪里去,又该如何拒绝。
南音说:“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都能够轻而易举地背叛你,那件事情,你从来没有问过他要一个答案吗?”
“那是过去。”
南音突然把唱片机的声音开得很大,她是故意的,可以想象,她一定半躺在沙发上,端着红酒在跟自己说话:“在你的心里呢,过去了吗?”
这通电话的内容很不愉快,她的话听起来语调嘲讽,好像有人拿着一把钢刀划开了身上已经结痂的、看不清楚的伤口,把过去肮脏、丑陋、恶心的事实揭开来看。
过去并不意味着结束,有时候你以为结束了,事实上并没有,这并不是由你的意志决定的。
昨天大卫,没有打电话来,没有来电显示和语音留言。
洗漱的时候,南音打电话过来:“你等我,我下午会到。”
薇看着镜中冷静、面无表情的自己,拒绝了:“不必了。”
“你烧了那些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