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鸢懵懂地眨了眨眼睛,见她情绪不高,以为是方才自己说错了话,便也闭了嘴,老老实实坐在原地。
说完这话,直到马车停下,盛知春也没再开口说一个字。
王胡子停下马车,高声叫道:“六姑娘,咱们到了,您可以下车了。”
纸鸢连忙从车上跳下来,帮着放好长凳,又扶着盛知春缓缓从车上走下来。
此时灯会正是热闹的时候,长街之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盛知春同王胡子道过谢,便向着长街里面走去。
纸鸢闷头跟在盛知春身后走得好好地,不曾想竟突然停了下来,她一个没留神,险些撞上前面的盛知春。
她吓了一跳,连忙扶了上去:“姑娘没事吧,奴婢眼拙,可别撞坏了姑娘!”
盛知春摇了摇头,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身侧,朝着前方远处的两人扬了扬下巴:“你瞧。”
纸鸢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瞧去,盛璃月连同她身边的贴身女使玉珠正站在一座鳌山前,兴奋地笑闹着。
她皱起眉头,气鼓鼓地想要冲上去理论,却被盛知春拦住:“三姑娘这是从未发现姑娘丢了么?明明是她叫姑娘来看花灯,如今却自己一个人逛得热闹,根本就不管姑娘。那个贼人莫不是三姑娘勾结的,所以她才……”
纸鸢突然把嘴闭上,微微瞪大了眼睛,颇有些僵硬地转头看向盛知春。
盛知春挑了挑眉,眼神凉凉地望了她一眼,她立刻明白过来。
怪不得在马车上,盛知春突然说出那句话,原来她一早便猜到是盛璃月的阴谋,只有自己还傻傻地将过错放在盛元柳身上。
思及此处,纸鸢气得一张小脸通红,恶狠狠地骂道:“同样是盛家的姑娘,真不知道三姑娘究竟是怎么想的,心思怎会如此恶毒?这般蛇蝎心肠的女人,老天怎么不降个雷劈死她!”
“不要胡说!”盛知春连忙出声制止,“这件事烂死在肚子里,绝不要对第三个人提起,你可能做到?”
纸鸢愣了一瞬,反问道:“姑娘,咱们难道不将此事告知主君么?今日险些丢了性命,可不是平日那些小打小闹,难道主君还不管么?”
盛知春冷笑一声:“只要是没触及他自身的利益,无论我们两个女儿谁死,他都不会眨一下眼。更何况我现在还并不足以和盛璃月相提并论。”
纸鸢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说不出半个字,只好闭了嘴,气哼哼地站在一旁。
盛知春还欲再劝,却听见身后传来魏昭的声音。
她转头瞧去,魏昭手中拎着两只河灯,正朝着她走来。
他笑得温和,在她身旁站定,将一只兔子模样的河灯递了过去,自己则留了一只莲花样的:“方才路过时买了只河灯,觉得这只兔子有些像你,但愿没有唐突。”
盛知春有些欣喜地接过兔子河灯,笑得眉眼弯弯:“很可爱,多谢夫子了。”
魏昭张了张口没有说话,只眼含笑意地望着她。
见众人皆手持河灯朝着河畔走去,其中也包括盛璃月。盛知春眼珠一转,挑眉指了指对岸:“夫子,这里人太多了,我们便去那边放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