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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玉珠应了一声,连忙将帕子塞进口袋里,跟在她身后上了马车。
……
樊楼傍水而建,从三层雅间透过窗外看过去,刚巧能看见姜水河畔放河灯的盛况。
伙计手中端了一壶雪花酿,刚要敲响雅间的门,却被不知从哪窜出来的侍卫拿着剑抵在了脖子上。
他吓了一跳,手中的雪花酿险些丢了出去:“大爷饶命,小的只是前来送酒,并不是什么贼人啊!”
侍卫冷着脸一言不发,剑却并没从他脖颈处挪开。
屋里的人忽而开口说了话:“诸辛,休得无理。将酒拿进来就是。”
“是。”侍卫冷声应着,朝着伙计一伸手,面上仍旧冷峻。
伙计战战兢兢地将雪花酿交到侍卫手中,倒退着走了两步,摸到楼梯后头也不回地跑了下去,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
诸辛冷眼看着,待到确定四周不再有闲杂人等,这才拎着酒壶推门而入。
雅间之内灯光昏暗,有一人凭窗而坐,借着樊楼外面花灯的光亮向外瞧着。听见声音,那人转过身来,正是顾景琰。
诸辛上前一步,将手中的雪花酿放在顾景琰面前的桌上,开口道:“侯爷,您要的酒。”
顾景琰“嗯”了一声,自己动手斟了一盏酒,放在鼻间轻嗅着。酒香醇厚,中含木香和龙脑香,闻着颇有君子正气。
他举起酒盏轻啜一口,闭上眼睛感受着那酒的甘醇,不由得赞叹:“果然是好酒,不愧是这樊楼的招牌。”
顾景琰放下酒盏,重新倒了一盏,又拿了只新的倒满,抬手招呼诸辛:“你别杵在那站着了,也过来尝尝,真是不错。”
诸辛面无表情,垂首行礼:“这不合规矩。”
“叫你吃就吃,怎么现在连我也支使不动你了?”顾景琰皱眉。
今日本是偷着从宫宴上溜出来散心,谁知道身边这位竟一点面子也不给,倒叫他有些烦躁。
诸辛踌躇片刻,瞥见顾景琰愈发阴沉的脸,终是不得已应道:“多谢侯爷赏赐。”
他上前一步拿起那盏酒,囫囵吞进肚中,果然酒香四溢,让人吃了神清气爽。
“怎么样?”顾景琰期待地瞧着他的反应。
诸辛放下酒盏,刚要回话,却瞟见窗外姜水河畔手拿河灯的两人。他心中咯噔一下,连忙收回视线,却还是晚了一步,被顾景琰发现。
顾景琰皱起眉头问:“问你话,你在瞧什么呢?”
他顺着诸辛的目光看去,果然瞧见了盛知春和魏昭两人说说笑笑,正要放河灯。
不知魏昭说了什么话,盛知春含羞带怯地瞧着他,掩唇轻笑,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顾景琰冷眼瞧着,手上愈发用力,竟生生捏碎了一只酒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