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瓴也堆了满脸的笑,一面拱手相让,一面同方大娘子咬着耳朵:“这我如何得知,我只听闻五皇子同顾侯乃是堂兄弟,魏昭又和顾侯交好,那他们三位一同前来想来也不足为奇。”
眼瞧着顾景琰行至身侧,盛瓴连忙俯身行礼:“顾侯,魏大人,快里面请。”
顾景琰抬眼瞧着盛府院中的热闹场面,笑道:“今日盛大人府上好生热闹。看来本侯的速度要加快了,省的花落别家!”
他没再等盛瓴说话,只同魏昭一起走进院里,径直朝着宴席而去。
盛瓴和方大娘子对视一眼,不由得喜上眉梢。
他二人立在门口又等了片刻,见不再有旁的宾客前来,又即将到及笄礼的吉时,二人便一同前去宴席。
众位宾客皆入席,司礼高声唱和着,紧接着盛知春由女使引路,手持团扇从屋中走了出来。
她今日梳了个较为简单的发髻,脑后有一缕青丝并未盘上,是为了稍后簪发所留。
身边的两个女使,一个手中的托盘中放了一枚木簪,另一个托盘中放了一柄木梳,正朝着主位坐着的盛瓴和方大娘子走来。
簪礼这种事,本应是女子的亲生母亲为其簪发,可虞小娘身份低微,并不能来此等宴席,因此便由方大娘子代劳。
此刻盛知春跪在地上,将手中的团扇放在一旁女使奉上的托盘上,朝着主位的盛瓴和方大娘子拜了三拜,随后正色跪在原地静候着方大娘子上前簪发。
方大娘子早就发现了她身上的礼服并不是自己命人赶制的那一套,却碍于场合不便询问,只得上前一步拿起木梳。
可她即是瞧见了礼服的区别,值此众目睽睽之下,来往的宾客也瞧见了。
众人纷纷侧目,大都小声议论起来。
“快瞧盛六姑娘身上的礼服,那衣料难道是世家贵族的女儿能用的东西么?”
“可是呢,我依稀还记得半年前盛家三姑娘的及笄礼,那华服锦缎,可是比六姑娘身上这件华贵多了!”
“我听闻这位六姑娘只是一个小小的庶女,没有些什么好的料子,倒也应当吧!”
“咱们这位盛大人,嘴上说着不论尊卑嫡庶,如今做出来的事情竟如此令人不齿!”
议论之声不绝于耳,盛瓴又是极好面子之人,不由得冷了脸。
顾景琰瞧着盛知春装模作样地跪着,不由得弯了弯唇角,旋即起身附和着众人问道:“今日是六姑娘的及笄之礼,为何穿着如此朴素,莫非是盛大人并未给六姑娘做及笄礼的礼服?”
方大娘子闻言颇有些惊慌地看了盛瓴一眼,随后转过身来恶狠狠地瞪着盛知春。
她分明是请了渝州名匠为这小贱蹄子做了比她家月儿还要华贵的礼服,如今她不穿,反倒穿着这种破衣烂衫出来招摇过市,这不是分明要打她的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