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顾景琰才缓缓叹了口气,从桌前站起身来:“原来是这样。”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破碎,让盛知春都忍不住想要告诉他方才所说的那些只是一些掩饰的借口。
他快步行至门前,推门而出,又像是想到什么,停下脚步来,转过头同盛知春说:“夫人大可放心,本侯自然是没什么大碍,若是当真有事,也不会牵连到夫人。”
说罢,他猛地关上门,徒留盛知春自己冷在房间中。
她是不是又搞砸了。
盛知春木然地坐在床边,望着紧紧关闭的房门,心如止水。
门再次被推开,纸鸢从门外端着一盘果子走了进来。
她小心翼翼地放下果子,在盛知春身旁站定:“姑娘,您没事儿吧?”
盛知春回过神来,微笑着看着她:“无碍。朱雀身子如何?”
纸鸢唇边扯出一抹苦笑:“算是大好了,只是还有些虚弱,这会子刚吃了安神的药歇下了。”
她献宝似地将桌上新做的果子捧到盛知春面前:“姑娘一夜没吃东西,这会子怕是饿了吧?我方才去小厨房做了些酥来,姑娘吃了垫垫?”
盛知春盯着那盘酥良久,才缓缓点了点头:“好。”她抬手捏起了一枚果子,放在唇边轻轻咬了一口,却味同嚼蜡。
纸鸢似乎是叹了口气,开口宽慰道:“姑娘不必担心,我也托越诚大哥给侯爷送了一份。侯爷今日又去了书房,并没宿在旁的地方,姑娘也大可以安心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盛知春小声呢喃着,却被纸鸢开口打断。
“姑娘,咱们也得为自己好好考虑考虑不是?我瞧着侯爷听到姑娘拒绝的样子,难过极了,并不像是姑娘所说的那般,他心中定是记挂着姑娘的。姑娘既然心中担忧着侯爷的安危,又为何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来叫人误会?”纸鸢皱着眉头,十分不解。
盛知春愣怔着将手中的半块酥饼放回盘中,沉默良久,久到纸鸢以为她不会再回答时,却听见她缓缓开口:“侯爷心中喜欢的另有其人,并不是我,定是你看错了。往后这种事切不可乱说,也不要在旁人面前提起,免得叫人误会。”
纸鸢有些懵懂地点了点头,抬手挠了挠头。
方才她在门口听得真切,侯爷确实是对自家姑娘有情谊的,原本气氛刚刚好,她本以为今夜便可圆房,谁知侯爷竟这般从正屋推门而出,朝着书房的方向去了。
她瞧着侯爷那张墨寒如冰的脸,心中有些害怕,姑娘若是不趁机笼络住侯爷的心,倘若今后侯府里又进了什么新人,侯爷将她们抛之脑后,她们又该如何在这偌大的府邸活下去呢?
瞧着姑娘的样子,是不肯先同侯爷低头了,莫不如她来做些什么,让姑娘早日放下心结,她们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
思及此处,纸鸢垂眸瞧着盛知春淡然的脸色,暗暗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