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那里又哭又笑的,沈千寻瞧在眼里,却心生艳羡,一时又想到自己,也不知若干年后,两人白头老去,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挂着念着恋着对方,转而又想到龙天语在柳蔓身边,以柳蔓的心计,少不得又要哭哭啼啼的,求搂抱求安慰,龙天语本就十分怜惜,两人不定又要生出什么事来。
这样一想,心里愈发寥落沧凉,她寻处草地躺下来,那种要逃离的念头,像身边的野草一样疯长。
此时的梅城行宫,柳蔓房内的两人,虽然不像沈千寻想像的那样火爆,但也暖昧异常。
柳蔓捂着胸口,一张小脸憋得铁青,一双柔荑紧紧的抓住龙天语的衣襟,恨不能将整个身子都钻到他怀里才好,一边抓着,一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龙天语焦灼万分的叫:“人呢?人都死了吗?简墨死去哪儿了?”
“属下在!”外头响起简墨隐忍又无奈的声音,“皇上,属下无能,实是瞧不出蔓公主患的是什么病,还请皇上另请高明吧,属下实是……治不了!”
龙天语冷哼:“朕不管你是治得了还是治不了,你都得治!否则,蔓公主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也随着吧!”
简墨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走进屋子,见柳蔓藉着病弱的由头,大半个身都窝在了龙天语身上,心里愈发厌恶,一伸手将她扯了过来,道:“蔓公主躺好,属下才好瞧病!”
柳蔓猫样的“咪呜”一声,一双幽深大眼瞬间盈满了泪水,盈盈欲滴,仿佛有说不尽的委曲,嘴却愈发闭紧,手却不自觉的揉向自己的双肩,仿佛是被简墨扯疼了一样,自始至终,她不说一字,却将内心所有的情感都无声的展现在龙天语面前。
简墨觉得很恶心,说不出的恶心。
但龙天语却只觉得可怜,这样柔弱的娇躯,无处不可怜。
他冷冷的掠了简墨一眼。
简墨挺直脊背,动手施救。
说是施救,其实不如说在检查,他率先检查了柳蔓的嘴,从她的舌底抠出一颗淡黄色的药丸来,冷声问:“蔓公主,这药好像不是我开的吧?这是什么?”
“糖。”柳蔓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
简墨再度冷笑,欲要伸手掰开细瞧,冷不防被龙天语一袖子拂了去,滑软的丝绸布料扫过脸畔,竟如刀刃般锋利,脸上火辣辣的,想来是擦破了皮。
这是龙天语对他的的警告。
但简墨还是固执的去捡那枚被扫落的药丸,他心里打底了主意,哪怕是死,也要揭穿柳蔓的真面目。
只是,他不知道,柳蔓的真面目不是那么容易被揭穿的,连龙天语也看不透的人物,他一个军营中的军医,又如何能看透?
他将那枚药丸掰开,放在鼻下轻嗅,淡而苦的气味,绝不可能是糖,只有可能是某种特制的药。
但就算这不是糖,是一颗药丸又如何?
龙天语是不肯信的。
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