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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芷安回到宴会厅。
妆未花,身上也是干的,但有潮湿的气息,纪时愿第一时间察觉到,不明真相的她只当是:“我爸是不是说你什么了?他那张嘴一直刻薄歹毒,我就经常撞见他把他学生骂得狗血淋头,所以你千万别当回事,大不了回头我替你骂回去。”
叶芷安摇摇头,“跟你爸爸没有关系……和他聊天,挺舒服的,他还告诉了我很多我想知道的事,我真心感谢他。”
纪时愿半信半疑,“那你怎么……哭了?”
“只是意识到了一件事,”被叶芷安拼命压下的委屈,在对方的关怀下卷土重来,她的声音里不受控地染上哭腔,“我好像总在错误的时间里,肖想自己不配拥有的东西。”
纪时愿听愣了一瞬,连忙安慰,没几句被人叫走,几分钟后才回来,看见叶芷安像暴食症患者一般,不停歇地往嘴里塞东西,还觉不够,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毫无形象地徒手去抓白瓷盘里的慕斯蛋糕,糊得嘴角全是奶油。
纪时愿愣怔不已,好半会才想到伸手阻拦,一脸担忧地问:“昭昭,你到底怎么了啊?”
叶芷安边哭边笑,“甜,太甜了。”
甜腻在胃里无法消解,只能顺着眼眶往外排泄。
“甜食能不甜吗?”后背凝着不少目光,纪时愿扭头恶狠狠地警告了句:“再看信不信我把你们都赶出去?”
人群霎时做鸟兽状散开。
纪时愿拿手帕替她抹干净手,“突然这么折磨自己做什么?”
叶芷安止住哭腔,拿手背抹了下脸,“嘴巴里有点咸,想用甜食冲淡味道……现在没事了,我应该再也尝不出她做的红烧小排的味道了。”
纪时愿还是听得满头雾水,但没有追问下去,有一下没一下地拍她的背。
叶芷安能感受到自己心脏被蚕食掉一块,害她陷入强烈的空洞与迷茫之中,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四年前同纪浔也分手也是这样——她大概是步入了所谓的情感戒断期。
叶芷安看不见自己的脸,但也知道自己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多少有些扫兴,留下一句对小公主的生日祝福后,打车回了公寓。
那天晚上,在极度清醒的意识下,她想起很多人很多事,有关于应溪的,也有纪浔也的,其中就包括几天前他被大雪覆盖的惨白面容。
她的心脏一抽一抽地疼,边咬指甲边给他打去电话,无一例外得到“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的讯号。
打车去且停,只有张嫂出门迎接,告诉她他已经很久没回来了,也没说到底什么时候会回来。
“他是在国外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