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这样的推理,在考虑一夜后,董绥决定,鼓足勇气向师父提一个要求,就是将头上裹着的粗布撤下来。
望着坐在对面的师父,董绥恳求道:“师父,头顶的伤不流血了,我看还是把缠在头上的布取下来吧?”
师父抬头望着站在床边的董绥,一脸的诧异,心说,问我忙不忙,就为头上的裹着的布?
其实,师父昱凡很忙!他想着,到董绥这里看一眼,趁冬闲期间,赶紧回去将前几天遇到的一位茅山派静悟道长送的一本符箓术研读一遍。他起身同时,对董绥道:“头上裹的布至少要过七天才能取下来,深度的伤口都是这样处理,难道你忘了?”
一旁的旺财附和道:“对!流血多的时候,伤口最少要包七天,这一点我都记下了!唉!你,白瞎了我这几天给你端饭倒水!你不说话看上去很正常,一旦说话咋就像变了个人?”
旺财在师父面前狠狠地表现了一把,董绥为之一愣,“七天!”
有句话叫不合时宜,接下来董绥竟然说出了一句不合朝代的话,“师父,如果伤口被破伤风梭菌感染,在血止住的情况下,应该及时去除包扎,从而破坏厌氧菌群的生存环境,这布已经在我头上包四天了,继续包到第七天上,破伤风梭菌就会要了我的命!”
“又是破伤风?怎么净说些为师从来没听过的话?”昱凡定睛看着董绥。
听着董绥说出连师父都不懂的话,旺财只是感到好笑,在他心中,这位董绥哥只要保住命,疯啊傻啊都无所谓,再者说,师父既然能外出给人降妖捉魔,自己徒儿的病,他更是有办法治好,“绥哥,你是疯了还是傻啦?咋又说破伤风这种稀奇古怪的话?”
董绥自知失言,愣愣地站在原地没有搭话,不过,手没闲着,只见他抬起右手,从下巴开始,顺时针沿着头的轮廓画了一个圈,意思是说,这里很危险!这布太沉!
师父昱凡像是读懂了他的肢体语言,安慰道:“再坚持四天,因为在七天上你还要遭一回罪,安心养伤,没事我去忙别的了!”说完,迈步出了门。
望着师父的背影,极度失望的董绥心说:七天上还要遭一回罪?七天,可是破伤风梭菌感染的爆发期!
医学十分发达的二十一世纪,受伤后如果没有及时注射破伤风抗毒素,感染部位病毒一旦发作,死亡率高达百分之九十,身在南宋的师父,已经预见到七天上会遭回罪,为何他看上去还是那么悠闲?
难道师父要凭借他的医术与二十一世纪的医术来一场PK?
穿越来到南宋仅仅七天的我不就成了师父的试验品吗?
我这是啥命啊?
董绥重重地坐回床边,发出长长的叹气声!
“你轻点!师父说了,活动不要剧烈!”旺财指责道。
董绥斜眼看着旺财,惨然道:“你知道啥?”
旺财毫不含糊,回道:“就知道吃!行了吧?”
静下心来的董绥忽然想起,还有一个问题没有向师父请教。
董绥示意旺财继续玩他的地鳖虫,他则考虑自己的问题,“那就明天的吧!在无法预知能否活过七天的情形下,在病毒发作前,我必须向师父问明白一件事,普通人家建房、修房时,一旦有砖块跌落或檩条断裂砸死人,这座房子将被称为凶宅,那么,道观中出了这档子事,又是如何解释的呢?两世为人,被同一种方式结束生命,到终了,还没弄明白原因何在,那我这两世活的也太憋屈了吧!不行,明天一定问个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