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这边刚刚喂了大半碗,她爹也醒了过来。张铁牛赶忙端了一碗糊糊过去给他喂下去,趁他现在还不是太清醒,免得一会又多费口舌。
老头早就饿坏了,迷迷糊糊中感觉到口中有食物,也不管它是什么,大口大口的吞了下去。
一大碗糊糊下肚,两个老人总算是缓了过来。靠在墙上,面带微笑的看着女儿和女婿。
“姐,你回来了?”正在这时一个惊喜的声音传来。
随即房间里走进一个高瘦的年轻人,手中还提着一个篮子。身后一个瘦弱的年轻妇人,手里牵着狗蛋。
“大树,你看你这日子怎么过的?断顿了也不来告诉我一声,咱爹娘差点就。。。。。”嫩娘说着眼泪再一次流了下来,抽泣了起来。
葛大树羞愧的低下了头!
“好了,好了!”张铁牛拍了拍娘子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大树,你刚跑哪儿去了?”
“姐,姐夫,家里实在没吃食儿了。我跟娘子去王财主家地里刨刨,看能不能找点薯根儿!”葛大树不好意思的抓了抓乱乱的头发。
张铁牛看眼篮子,只见里面只有一些干瘪的番薯蒂。手指大的薯根都没有一条。想来那地不知道被人翻过多少遍了,想找薯根儿哪有那么容易。
“我熬了棒子面糊糊,都赶紧喝两碗吧!”嫩娘又是生气,又心痛。
“糊糊好吃,我要吃糊糊!”狗蛋高兴的叫了起来。他娘赶忙把他拉到一边。
“哎!弟妹,你也赶紧过来吃两碗。嫁到我们葛家真是苦了你了!”嫩娘上前拉住弟妹的手。
“姐,不苦,不苦!现在谁家还不是这样的。”大树娘子赶忙摇了摇头。
哎!嫩娘叹了口气,带着几人来到堂屋。
看着一家三口大口的喝着棒子面糊糊,嫩娘愁转百肠。他这个弟弟就是个老实疙瘩,除了种地什么都不会。
他们葛家是外地逃荒过来的,佃了村里王财主家的十亩地。一年到头交了租子和人头税,根本就剩不下多少。今年义和团闹事,官府又加了捐,更是刮的家里干干净净。也不怨爹娘想要饿死自己了!
“当家的,我。。。”嫩娘看着自己男人,有些张不开嘴。
“哎!以后每个月给他们送十斤棒子面吧!这样他们也能对付着活下去。”张铁牛看一眼就知道娘子想说什么。
“我回去会和娘说好的!”张铁牛拍了拍娘子的手。十斤棒子面儿也就几十文钱,家里现在还是能负担得起的。
“相公,你真好!”嫩娘再一次流下泪来。
张铁牛已经有很多年没听过娘子叫他相公了,内心一动。伸手擦掉娘子脸上的泪水。
等弟弟一家三口吃完,天色已经不早了。嫩娘赶忙把包袱里的东西拿出来,又把婆婆送的糕点拿给爹娘。
看到这么多粮食还有衣服,老太太和老头笑得合不拢嘴。直夸铁牛这个女婿孝顺!
又交代了弟弟几句,嫩娘和张铁牛就起身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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