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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奈摇头:“大王会考量,但怕会很生气。”
他的父皇不喜被驯服,到头来他做的事也与驯服另一个自己有关。
嬴政对于秦政会生气这个事实只报以一笑:“那就来寻我吧。”
天下之大,他去过的地方可比如今的秦政多。
秦政让他生气的地方已然够多,反过来气人又如何。
比起担心这个,他更担心日后远走的扶苏。
他叮嘱道:“若是遇到麻烦,记得不必纠缠,或是记得联系。”
他话中意思,实为让扶苏来寻他帮忙,可也不想说得太直白,隐在话间,希望他能自己意会。
扶苏于是意会道:“好。”
随后又道:“父皇也不必忧心,此前去上郡,实为磨练心性武功,在外一切早已能应付。”
说完就顿住,他去上郡实为两个人一直回避的话题。
一时嘴快说了出来,他倒也不知该怎样掩过去。
沉默一会,嬴政问:“你去上郡,是如何想的?”
扶苏如实道:“想父皇或许是实在生气,将儿臣丢去边关,不想再重视。”
嬴政问:“听谁说的?”
这扶苏实在忘了。
好似许多人都这样说。
嬴政微叹了气。
他说出口的往往只是小部分,怕是心中想得更为过分。
嬴政问:“去到上郡,可有诸多历练?”
扶苏点头:“有。”
他的马术和骑射都在那边大为精进。
“三十万大军与上郡百姓,可有记住你的贤名?”
扶苏再度点头:“有。”
两年下来,那边无论士兵还是百姓确实拥戴他。
嬴政最后问:“你两年间的上书,我可有忽视?”
这次扶苏摇头:“未有。”
他确实收到过回信,虽说回信上的语气态度平平,大多是公事公办。
一席话说下来,扶苏好似稍稍明白了他的意思。
既然已经知道了真相,扶苏也学会了换个角度去想。
现在思来,嬴政会回信,说明他的上书他都有看,也就意味着没有不让他议政。
虽远离了朝堂,但未有让他彻底脱离朝堂。
这样看来,从前他以为的放弃,却不是这样一回事。
嬴政无奈道:“怎么会是不想再重视?”
点到为止,他起身离去。
对于他来说,再说下去难免有些煽情。
扶苏在原地愣怔了片刻。
心下惊诧与开心并行,又忽觉这是难得的机会。
看他远去,扶苏难得追了上去,问他:“父皇今日为何要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