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作为父王,他自然是不能在此事上斤斤计较,当下大度道:“也无需太过挂念,如若当真久居在外,其先应当注重己身。”
扶苏回他一脸受教的模样。
惹得嬴政在一旁默默扬了嘴角。
好歹活了一世,扶苏如今远走,又哪里是需要这样嘱咐的。
只不过是配合秦政让他过过当父王的瘾罢了,亏得秦政还这样一本正经。
他抬手捂唇,掩住这抹笑意不被秦政发现。
扶苏正对着他二人坐,余光自然看到他捂唇的手,两人一来一回说话间,扶苏还抽出空来,朝他轻眨了眼。
等秦政对他关照的兴头落了,扶苏适时起身,与二人告辞。
嬴政只在最后嘱咐了一句,道:“即要继续留在秦国,我脱出时,切记造就你与我敌对的假象。”
扶苏答应下来,退走出去。
屋内嬴政再度开口,问秦政道:“当父王的感觉如何?”
秦政斜眼看他,反问道:“你呢?”
“扶苏是为你的长子,他降生时,你又是何种感受?”
嬴政回忆了片刻,道:“许是珍视。”
“珍视?”秦政回想之前与扶苏详谈的许多,当下道:“可你从前忙于政务,并未在他幼时过多关注他。”
这点嬴政自然是承认。
秦政于是又道:“且你也从不与他明说你的这份珍视。”
一个不说,一个不敢信,致使直到此世他们才解开诸多误会。
嬴政将他牵过来,道:“从前我可不似你这般。”
秦政顺势半靠在他怀里,问道:“我如何?”
“有话直说。”嬴政对他道。
他学到的诸多都是内敛情绪,可秦政不一样,他的情绪一贯有他来回应,自然比之他活泼得多。
秦政听此话,默然道:“也不尽然。”
嬴政问他:“嗯?”
到了如今,秦政却也未有什么不可说,道:“至少当时对你犹豫了许久。”
他说这话,嬴政想起了当初他醉酒时分的话,问他:“明明早已动心,为何瞒了那样久?”
秦政也不瞒他,道:“当初犹豫的事宜良多。”
那时察觉到自己动的是真心,可他身上背负的神秘太多,秦政不想让自己沉进去,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境地。
后来挑破之后百般强迫,算计与掌控并行,要的是得到一个全然听话的他,以平自己这番执念。
那时他可以给出的东西很多,但关于一些底线,又是绝不可触碰。
说及这些,秦政莫名问他:“你呢?”
嬴政正以回忆对应着他所说,听他这话,有些不解其意。
秦政于是与他详道:“会不会也如我当初一般,在犹豫什么?”
这话正点到昨日他心中所想。
嬴政掩去了面上闪过的一丝情绪,可也并未有去否认。
秦政也不急着帮他挑破,将话又绕回了扶苏,道:“你日后还会回来,可扶苏说他怕是不再会久居咸阳,不打算与他好好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