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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书便不说话了。
文绮无奈地一挥手:“罢了,别去想这些了。”她将手中一封封口了的信递过去,“等晚些送到宫里给小青,她看了就知道怎么做。”
这段时日她费尽心思地找借口筹集军备,可惜收效甚微。
鄢都的这些旧时王谢哪有那么容易松开咬到嘴边的肉,一个两个都还在观望,看是要携家产南下避祸还是搏一搏等萧子衿挣一个九五至尊之位。
席书得令拿着东西走了,文绮看着自己还在拟写的给刘家的东西,眼底闪过冰凉的笑意。
这些旧时王谢,也该成为前朝遗骨了。
元化三年一月中旬,刘家大规模侵吞百姓田宅,收受朝中贿赂倒卖官盐的事情被人告入京中御前,掀起轩然大波。
安庆皇帝萧俞紧急招岳父刘尚书进宫入御书房面圣。
刘尚书人还没跪好,萧俞已经把送上来的折子砸在了他的脚边。
“刘卿!你看看你的好儿子都干了什么事儿?!”
第75章
刘尚书拾起散落在地的奏折,打开一看即刻变了脸色。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小儿子刘孝的种种出格行为,只是见没闹出过什么事儿,鸣冤的又都是些家中没什么势力的寻常人家,就未曾加以管束。
左右闹不出什么大事儿,况且,即便真的有人要闹,他也有把握把事情压下去——刘家如今正受新帝重视,虽然那些盘根错节的世家大族并不把刘家放在眼里,但也不会为了一个威胁不大的新权贵同新帝撕破脸面,更遑论还是为了无权无势的草根平民。
刘家人傻,但能一手撑起刘家的刘尚书却不傻,对于世家大族的心思格外清楚,所以并不将小儿子做的那些事情当作事情。
结果没想到,正是这一轻忽也为今日之事埋下了个惊天巨雷,一次炸了个干净。
黑字白底的弹劾的折子上,那一桩桩一件件旧事让刘尚书汗如雨下,有些甚至他早就没了印象。
——庆元初年,重阳,刘孝强抢民女于偏郊宜庄,其姐求告无门,愤然于府衙门口上吊自杀。
刘尚书皱着眉,左思右想许久,才隐约记起好像是有这事儿。
当时小儿子把人带到别院里他还嘱咐过两句,让侍从们盯着点小少爷,可别沾染了不干不净的女人,染上病。
至于那哭喊着扒拉着门框的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他一点也不在意。
看着身段样貌虽然不错,但穿着打扮明显便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只要小儿子开心便成。
哪怕后来那姑娘的姐姐吊死在了衙门门口,他也只是送了礼将此事就这么压了下来。
而今日……这漂泊了两年的怨灵终于找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