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早看上去不大高兴,眼睛往别处看,没搭理那人。
这些都不是关键,陆衡在男孩儿身后看见了陈自原。
于是优柔的旋律再度于陆衡耳边响起,就像那次夜深人静的晚上,陈自原的五官印在陆衡脑子里,变得非常清晰了。
薄荷香闯入他的世界,总那么猝不及防。
姜早拉拉陆衡的衣服,小声叫他,“舅舅。”
陆衡回过神,陈自原已经站在他面前了。
陈自原看上去精神不济,但他的衣着和形象依旧恰如其分地得体,他笑着对陆衡说:“早上好。”
陆衡还是有点儿懵,眨眨眼,特呆,“早。”
“你怎么会在这儿?”
陆衡没考量,脱口而出,“送孩子过来的。”
陈自原挑眉点点头。
他们之间的对话尴尬中透着点儿诡异的和谐,属于半生不熟的氛围。
姜早没见过陈自原,好奇地打量他。
在场只有陶向阳一位傻白甜,溜到姜早身边,笑得有点欠收拾,“你不是说不来么,怎么又来了?”
陆衡侧目看他俩:“……”
陶向阳拽了拽姜早的书包带子,“你在这儿上哪个班?数学吗?我也在数学班。”
在陆衡眼里,这小屁孩对姜早的言行举止就是他们小时候某些男生闲得发慌非得犯贱,拽一拽女孩儿的头发,想方设法引起人注意的存在感作祟。
如今这个时代不吃这一套了
姜早内向,快被惹恼了,还是不看他。
陆衡看着就不太舒服了,刚要开口说点儿什么,被陈自原抢先一步。
陈自原很严肃,眉眼微微蹙起,居高临下地注视陶向阳,“我现在在这儿揍你,不用跟你爸打报告。什么德行。”
陶向阳看陈自原袖子都卷起来了,这是来真的。于是威武立刻屈,撒腿就跑。
经过姜早身边时,他又快又轻地说了一句,“我昨天在店里买了一个发绳,就你常去的那家店,很漂亮。”
姜早脸红了,“舅舅,我先上去。”
“好。”陆衡叹气。
这个年纪的孩子有很多状况,不管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成年人很难介入,容易弄巧成拙。陆衡惆怅地看着姜早的背影,有点儿进退两难。
当然了,他也没忽略陈自原存在。
“陆衡。”陈自原叫了他一声。
陆衡转身,对陈自原点点头,心乱了,怕自己藏不住事儿,眼神没焦距,胡乱地飘。
陈自原揉揉自己的手,又问道:“有点儿早,吃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