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绝对置身事外的局外人,只有他们,才不会打孩子任何主意。
“不错,倒是不笨。”
宋慈满意点头,对萧茹瑾好感回升几分。
其实她如何不知道自己这个外孙女有多优秀!萧茹瑾年幼的时候宋家别提有多喜欢。
可惜萧国崇手段严苛,硬生生把天真活泼的小仙童教导成所谓“名门闺女”的权势工具,两家人才变得如此生分。
现在见萧茹瑾醒悟,宋慈不由唏嘘:“你出嫁那日我还在想,先帝性子刚烈,向来不喜萧家,为了对付萧国崇特意扶持出崔家,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般情形你进宫如何能好受?果不其然,第二日京城就传遍了,先帝新婚夜竟放着皇后不管去宠幸崔太妃,狠狠打了萧家的脸。”
“京中人觉得快慰,茶余饭后闲谈你的八卦,可我总觉得心寒。阿瑾,半年来在深宫,日子过得很苦吧?”
宋慈轻轻一句,叫萧茹瑾不由再次哭出声:“外祖母……”
她当然苦,出嫁那日丢了脸,盛誉碾碎了多年来父亲为她捏造出的自尊心,让她得知什么“京城第一贵女”,不过是崔燕染踩在脚底的淤泥。
所谓的矜持碎了,盛亓又找上门。
她负了他,唯一真心相待的情郎为了二人的婚事凯旋归来,结果见心上人成了兄长的妻子,谁都不好受。
两方夹击,那时萧家做了什么?
无人帮她,只会一味责怪,将她当做工具一般命令。
叫她养别人的儿子、尊崇皇太后的旨意,绝对要稳住萧家地位……
许是从那时开始,萧茹瑾就变了。
什么京城贵女,无双国母,不过是深宫狡兔,任人羞辱拿捏!
再不为自己打算,她和腹中的孩儿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她明面上不喜盛亓触碰、总骂他荒唐,实则何尝不想靠男人发泄怨气?
二人胡闹半年,才会在今日种下这颗罪孽的果实。
萧茹瑾捂着小腹,脑海想着昨日蒋神医说得话,重复给宋慈道:“外祖母,孙女想留下这个孩子。不仅是想活,更觉得应该留下他。他注定会成为三家争夺的对象,大漓国乱,可反过来想,他何尝不是破局的关键?”
“崔太妃、冥昭王、父亲,三人都不是最佳登帝的人选,唯有我的孩儿,是新的希望。”
萧茹瑾眼眸一闪,划过傲然的光亮。
这抹傲气并非曾经在萧家的孤芳自赏,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底气。
她受各家操控多年,浸淫权术,论运筹帷幄制胜千里,谁能比得上她呢?
甚至在寺庙外站着的那个男人,整个大漓敬仰的希望,在六年前都是她的裙下之臣罢了。
宋慈看着萧茹瑾哈哈大笑,连说几个“好”字。
“好好好,不愧是我宋慈的孙女,有我年轻时的风范。阿瑾,我知道,你并非池中物,是天选的凤凰!”
宋慈抚摸萧茹瑾脸颊,隔阂散去,祖孙俩亲昵贴在一起。
“今日你来找我,外祖母定会帮你,我知晓你在宫中养胎寸步难行,急需自己的势力和心腹,祖母在灵音寺恰有一人,可以帮你。”
“谁?”萧茹瑾眼睛一亮忍不住询问。
宋慈弯唇,朝身后喊了句:“阿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