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回答,裴侍郎一字一顿:“大禹律例规定,污蔑皇子者,不论轻重,主谋凌迟,其九族全部流放千里。”
沈更夫被吓到,一时间有些退缩,但他仍嘴硬道:“我没有说谎,我是亲。。。亲耳听到的。”
裴侍郎跟韩铮对视一眼,点点头,道:“既然如此,回到京城后,你到朝堂上记得指认太子,不过本官还是得提醒你一下,当着陛下的面万万不能说谎话,否则你们全家都跑不掉。
前几年也有一个百姓诬告太子,被查出来后,九族流放西北,听说他们过去的时候正是冬天,去了不久便都冻死了。”
沈更夫:“。。。。。。”
听到死字,他彻底慌了。
说到底,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可以为了钱豁出去,却也可以为了命瞬间畏畏缩缩。
“草民。”他害怕不已,身子抖如筛糠,随后,眼巴巴地望着看起来好说话的韩铮:“大人,草民好像听错了,草民好像听得是太慈,不是太子,草民不去京城了。”
*
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被吓住,韩铮道:“你既然已经当了这个人证,接下来就得当下去,不然你让我们怎么办?难不成让我们继续返回东海州查案?”
“草民。。。草民。。。。。”沈更夫双眸流出浑浊的泪,“草民错了,大人,是庄主簿让草民指认太子的,他说只要按着他的要求做,他就给草民的子孙一千两银子。大人,您让草民回去吧,草民家中还有孩子,草民不想他们死。”
韩铮沉默了一会儿,道:“你说是庄主簿让你做伪证?”
沈更夫:“是,就是主簿大人安排的,出事那一夜,草民什么都没有看到,大人,您放草民一马吧。”
韩铮跟裴侍郎对视一眼,“你可敢发誓,表示你方才的话全部为真?”
“草民敢,草民发誓,若是草民刚刚说谎,就让草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大人,您可以放草民走了吗?”
沈更夫卑微地求着,他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因为生活不好,脸上尽是沟壑,看上去十分可怜。
韩铮有些不舒坦,停了一会儿,道:“你已经答应了庄主簿作伪证,若是你半路反悔,回去后你怕是活不过一日。”
沈更夫:“。。。。。。”
韩铮:“还有你的家人,你真的相信庄主簿会给你的儿孙一千两银子吗?”
沈更夫瞪大了眼。
他这几日只想着儿子孙子以后不愁吃喝,全然忘了庄主簿不是个好人。他的儿子和孙子别说得到一千两,命或许都要没有。
心防在这一瞬间破开,沈更夫的双眼流出浑浊的泪,他努力地往前动:“草民。。。草民错了,还请大人救我家人。”
韩铮见时机成熟,道:“本官倒是有办法让你的家人活着,但是你要帮本官做一件事。”
沈更夫激动道:“只要草民能做的,哪怕是丢了命也愿意。”
韩铮:“本官要你照常去京城,你要在陛下跟前将你如何成为人证,又如何转变想法的经过一一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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