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稚,也只有黎绪这一个好朋友。
大多时候,黎绪都是积极乐观的,反而自己才是那个被开导安慰的人。
可就在今天,她看到了黎绪脆弱的那个眼神。
被黎绪保护帮助了那么多次,沈稚无法、也做不到袖手旁观。
她不是孟亦白,做不到所有的事情都能用理智来衡量做一件事有没有必要,有没有价值。
思绪良久,沈稚才深吸一口气,又问一次:“真的没办法吗?”
“有。”孟亦白懒散地回答。
沈稚眼神一亮,等着他的下文。
“项目终止,合作结束,以让黎绪流产作为条件来要挟,说不定有用。”
新的项目是新的市场,这是块肥肉,谁都想分到油水。
不然以任砚的性格,决然不可能低下头来和孟亦白共同搞同一个项目。
同样,对于孟亦白来说,这也是一块不小的收益,不然他也没兴趣和任砚这样的人合作。
两方只有合作,才能共同拿下这个项目的最终产出。
沈稚听完,眼底的光彻底暗下去。
她甚至不用等孟亦白把话说完,心里就已经有了结论。
现在是至关重要的时候,孟亦白和任砚还有着合作,怎么可能会率先打破这样的平衡?
更不用说是为了她和黎绪这样无关紧要的人。
“你知道这个项目融资有多少?”孟亦白的声音冷静极了,“十个亿,还不算后续开发成功以后的实际投入和回收比,整个研发部门和流程已经定好,一切就等一个确认。”
她怎么好意思、又怎么能把自己和十个亿相比较,让孟亦白为了她的这个请求,直接终止合作?
真是妄自菲薄。
沈稚呼吸艰涩,知道孟亦白要说什么,“……我明白了,抱歉。”
孟亦白起身,将烟头熄灭在烟灰缸里,走到她的面前。
他目光沉沉地盯着她,“再说了,你怎么知道她一定不想生?那可是任砚的孩子,出生就镀着一层金。她是孩子的生母,任家不会对她怎么样,说不定日子会过得更好。”
他语调平淡,“到时候他们母子衣食无忧,她或许会庆幸自己当初生了这个孩子。”
越听下去,沈稚越觉得冷。
“不会的。”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就算是照你说的那样,以后让黎绪过上那样如同被囚禁一般的生活,那她宁愿去死。”
从她的眼神中,孟亦白看出了视死如归的决绝。
“那你呢?”孟亦白忽然问道,“如果让你也过上这样的生活,你乐意不乐意?”
沈稚陡然咬紧了唇。
她刚才担忧的就是这个。
她担心有朝一日,黎绪的境遇会同样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孟先生不会这么做。”
“你怎么笃定我不会?”孟亦白的目光平静,“庄淑玉的条件都摆在你面前了,如果我有同样的打算,我只会给的比那些更丰厚。”
他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资本。
沈稚别开脸,声音有些颤抖,“孟先生不是那样的人,而且……您已经有寒寒了,就算是想要个孩子,也该找孟夫人,这样的孩子才名正言顺。”
孟亦白目光一沉,“你在警示我?”
“没有,只是我相信您为人高尚。”
孟亦白冷笑,“我给你钱,你陪我睡,这样的为人,难道算得上高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