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奕拿披肩的手颤,险些未能拿住掉在车厢过道。
徐钰鸣注意到了,撇撇嘴。
“第一次去你家,感觉山后还是山,道路弯弯绕绕,怎么都走不掉,还好司机有经验,否则我光打钱打了事。”
他不给李奕开口的机会。
“我还想问呢,你们家为什么要让未成年休学打工,这得多缺钱?”
徐钰鸣细长五指并拢,放在鼻翼处轻扇,原本极为矫揉造作的姿态,倒有种热恋中人的娇憨。
“可能是环境给你的影响,你总摆出教育者的姿态打听,你觉得我会巨细无遗告诉你吗?”
他故作苦恼,合掌于耳侧轻拍。
“李奕,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
披肩单薄,纵使被人握在手里叠了三折,仍察觉不到半分厚度,李奕沉默几秒钟,他试探性回应:“小钰?”
徐钰鸣双手后背,身体略前倾。
“我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你。”
由于李奕的身高与角度问题,他能轻而易举捕捉男生因动作,无意露出来的不正常凸起的胸膛。
左侧高肿,上布或青或红牙印,本应该妥帖包的胸衣不翼而飞,软玉可怜兮兮耷落,顶尖被吸出奶。嘴形状。
他一瞬僵硬了身子。
原本低垂的睫毛疯狂震颤。
可徐钰鸣仍无所觉察般,右脚尖微微翘起,脖颈弯曲,发丝顺势滑落,露出肤白耳尖,配上半遮开衫,美得不亚于以人精气为生的怪。
李奕思绪不受控制地乱飞,他大脑空白一片,到嘴边的我知道咽回,目光停在徐钰鸣显得尤为娇俏的脸。
他模样生得好。
好到无论走到谁面前,都恨不得把佘头当画笔,用唾液做颜料,将他按在墙壁,恶狠狠描绘他纤细的腰、鼓翘的臀、比寻常人都要丰肉的三角区。
脸埋入再用鼻尖顶,最好能让双脚离地,靠在墙壁胡乱踢蹬,因彷徨失重感不住哭喊。
“喂,大呆瓜!”
不满李奕如此明目张胆无视,徐钰鸣刚想教训,岂料后者轻笑,怒气仿佛撒在一团棉花上,轻飘飘散开。
“小徐先生。”
称呼宛若落入水里的泡腾片。
半秒时间,裹挟被掩埋的过去摧枯拉朽,徐钰鸣难以置信睁大眼,再次讲话时夹杂哭腔。
“早知道你跟徐晋枟一伙,我才不要带你过来。”
“什么……”
“我讨厌讨厌讨厌这个称呼!”
徐钰鸣孩子气地跺脚,原本挂在肩膀处的吊带滑落至肩,露出遍布细密吻痕的锁骨与右侧小乳半边。
等李奕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包厢门嘭一声闭合。
漫漫深夜寂静。
他怀抱徐钰鸣的开衫,立在车厢门口,正不知是推门而入还是去无人的硬座凑合半晚。
“嗤——”
一声夹带着讥讽意味的轻笑,伴随懒洋洋脚步,自李奕身后冷不丁传来。
那男人一米九有余,寸头鹰眼,紧身纯黑工字背心,衣摆扎入皮带,硬牛仔裤下却踩双晃眼人字拖鞋。他双臂架在腰,后靠火车厢壁,在不断颠簸的车厢里竟能站得四平八稳。
身份不详,职业不详,浑身饱满但不夸张的腱子肉,偏西北地域的深邃五官带讽,遮住人挑起的轻蔑嘴角。
“你就是那个小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