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洒扫的小丫头说,大郎君还是抱着沈娘子进屋的呢……”
“这是有多猴急……”
“……”
崔媛心里又是怨恨又是心酸。
为什么他愿意对沈青棠这种菟丝花一般的女人另眼相待呢?
难道是她崔媛的姿态放的还不够低吗?非得叫她同沈青棠一般,矫揉造作,献媚讨好么?
可她雷打不动地请他用午膳,请了整整六年,便没见他应过一回……
先前那一两年,老夫人还会帮着劝上两句,最近这些年,便也无人再管了。
任谁都不会相信,武安侯府当家的大少夫人,至今还是完璧之身……
难道那一次的算计,竟是触了他的逆鳞么……
无妨,只要沈青棠生下儿子,她抱过来养着,便依旧能坐稳大少夫人的位子。
“将我库里的那支赤金红宝石簪给香雪阁送去。”
崔媛翻来覆去,连夜吩咐了明儿一早的赏赐,才又躺回榻上,怔怔落了两行泪。
值夜的梅香应了下来,却不免替自家主子心酸,花儿一样的年纪,偏生不得爷们儿宠爱……
沈青棠并不知香雪阁外的传言,翌日晨起,依旧收拾得素净,往静兰院去伺候主母。
崔媛一夜未眠,眼底的乌青堪堪用厚粉遮住。
“既是伺候了爷,便不必日日往我这儿来了,早些为爷开枝散叶才是。”
崔媛瞧见沈青棠娇嫩的容颜,心里的嫉妒几乎发了疯。
原来被男子滋润过,是这般娇柔妩媚的模样……
沈青棠微愣,崔媛以为她和赵渊圆了房?
她美眸微动,误会了也好,这样往后便不必再做这伺候人的活计。
不过面上的深情还是要装的。
她略做不解道:“崔姐姐可是觉得玉奴服侍得不好?玉奴可以学的……”
梅香将昨夜那支赤金红宝石簪装在匣子里,递给了沈青棠:“沈娘子言重了,大少夫人是念着您伺候大郎君辛苦,这才免了您在静兰院的伺候。您若是想来,自然时时可以来的。”
沈青棠狐疑地望向崔媛,后者扯出一抹勉强的笑意:“正是如此,你将心思放在爷身上,便是替我分忧了。”
“玉奴省得,定然不会叫崔姐姐失望。”沈青棠乖巧道。
崔媛听在耳中却更不是滋味儿了,瞧瞧,多么自信自得的模样。
赵渊他亦不能免俗吧?沈青棠这般乖巧貌美的女子,他也有几分心动吧……
“今日多抄几卷佛经,老夫人叫我带你去法华寺进香。”
崔媛闭了闭眼不再胡思乱想,伸手抿了抿鬓边的发丝,铜镜中的人还是那个富贵无双的侯府大少夫人。
沈青棠自是应下:“前些日子抄的经书被人毁了,玉奴回去再重新抄一些。”
崔媛最后瞧了一眼她窈窕的身影,连老夫人都对她另眼相看,她怎么就那么好命?
梅兰瞧出她的不忿,端上一盏凤凰单丛,意有所指道:“老祖宗信佛,可惜有了年岁,不好再去法华寺捡佛豆结缘……”
崔媛品了一口茶,美眸转了转:“明儿爷也会去法华寺,没得叫他再疑心我故意磋磨人。”
“给老祖宗行孝的事儿,爷怎会多想呢?”梅兰笑了笑,“若不是爷事忙,便是叫爷自个儿去捡,只怕爷是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