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片刻后,何宗便将一个模样清俊的年轻男子和紫衣娘子带了上来。
“民女宜娘,拜见大人。”唤作宜娘的紫衣女子恭敬地下跪行大礼,得了机会亲自面见赵渊陈情,自是十分激动。
“这便是阿礼,大人若有什么要问他的只管问来便是,他虽不会说话但民女可代为转述。”
说罢又是一礼。
“你们二人是什么关系?”赵渊在太师椅上坐下,面色沉肃地问道。
宜娘自是知道刘迈是如何诋毁她和刘从礼的关系的,当下便露出了羞愤不已的面色,咬着牙道:“民女同阿礼之间,是发乎情止乎礼,并无逾矩之处。”
“若说什么外室、相好之类,倒是那刘迈在外头养了个外室……”
话未说完,一旁的刘迈便骂了起来:“你这个无耻的小娼、妇,勾引我儿子还不算,还要污蔑我这样的老实人!”
宜娘和刘从礼便住在同一个坊中,想来平常也没少挨刘迈这样怒骂,当下只皱紧了眉头,冷着脸不曾反驳。
刘迈骂了一句,何宗便当机立断用汗巾将人嘴堵了。
案子可以不办,但决不能污了赵渊的耳朵。
“接着说。”赵渊余光瞥见身侧的沈青棠眼眸亮晶晶,示意宜娘道。
他身边的这个小丫头,别的不爱,倒是十分爱听八卦。
宜娘得了鼓励,自是竹筒倒豆子一般,将刘迈的那点子事都交代了个干净。
“许夏蓉的性子跋扈,经常暗地里虐打阿礼,又怎会容忍刘迈在外头养外室?”宜娘说着,伸手撸起了刘从礼的衣袖,果然可见大大小小的乌紫伤痕。
一旁的刘迈瞪着她,似有话要说,何宗取了汗巾。
“男子汉大丈夫,出去做活难免磕磕碰碰,你个小……”刘迈高声道,说了一般,又被何宗捂了嘴。
何宗真是无语,这人怎的一出口净是些废话。
宜娘继续说道:
“刘迈自从去了那琼衣坊做活儿,不过两三个月,身上的衣裳都换成了杭绸,还在城东买了一座一进的宅子……”
“可寻常做掌柜的,一个月的工钱也不过四五两银子,如何买得起二百两银子的青砖小院?”
“分明是贪墨了东家的银钱!”
“怕东窗事发,索性谎称遇到了歹人,一把火烧了铺子,好叫东家不好点检货物……”
“阿礼是个实诚孩子,素日里不知拦了他多少次,叫他莫要再贪墨了……”
“与其说是阿礼杀了许夏蓉,还不如说是刘迈自己在外头拈花惹草,被许夏蓉发现了才恼羞成怒行凶!”
一番控诉下来,倒是有理有据,条理清晰,沈青棠的目光再次落在宜娘身上。
姜熙到底常以男子的装扮出现在人前,若能得个女掌柜相帮,行事倒是方便许多……
地上跪着的刘从礼一直神色悲怆,。堂堂七尺男儿,红着一双眼睛一直瞧着刘迈,似在问刘迈,明明是骨肉至亲,为何要这般针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