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同祖母一道用午膳罢了,既然祖母不得空,爷改日再来。”他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俏生生立在跟前的小娘子,随口扯了个借口道。
如意颔了颔首,倒也不戳穿他,毕竟今儿可是老夫人惯例茹素的日子,可从不与儿孙们共进膳食。
沈青棠觑着赵渊的面色,乖顺道:“爷身上的衣裳穿着热罢?且先回了院子里更衣?”
“嗯。”赵渊淡漠地应了一声,转身便走。
仿佛他急匆匆来白鹭堂,便是为了问一句话罢了。
崔媛可做不来沈青棠这样腆着脸跟去伺候的作派,当下眼眸沉了沉,便也径自走了。
沈青棠提着裙摆跟在赵渊身后,有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赵渊该不是担心她被欺负,所以才急匆匆来白鹭堂吧?
瞧瞧,额上都走出薄汗来了。
“爷……”她伸手牵住他的衣袖,轻软地唤了一声。
赵渊并不停步,只动了动眉头,示意她有话便说。
今儿离开的时候,还瞧见她哭了,这会子却又欢天喜地地贴上来,果真是孩子心性儿。
“爷可是担心玉奴?”她紧走几步,在一处假山后伸手攥住了他的革带。
赵渊只觉腰上一紧,不得不顿住步子。
“莫要自作多情。”他淡漠地敛了敛眸子。
她澄澈的眼眸盯着他的俊颜,好一会儿,似是终于明白他说的是实话一般,眸子里的亮光黯淡了些许。
“如此……”她柔嫩的小手松开了革带,只垂头丧气地牵着他的衣袖,跟着他提步离开。
赵渊并不回身瞧她,可她身上的馨香却若有似无地萦绕在身边。
若他方才点头认下,她会作何反应?
害羞?欢喜?亦或是不可置信?
罢了,还是莫要让她得了便宜,而后侍宠生骄才好。
沈青棠则暗自勾唇,她方才可是觉察到了,他回答的时候,呼吸略略乱了一瞬。
堂堂大理寺卿,怎的偏不爱说实话呢?
赵渊惯爱在书房换下朝服,是以书房亦备了熏笼和一架屏风。
沈青棠跟在他身后,慢条斯理地掩上书房的门。
走到屏风旁的赵渊脚步一顿:“关门做什么?”
沈青棠无辜地眨了眨眸子:“唔……您脱衣裳,总不好敞着门叫旁人瞧见吧……”
赵渊蹙眉:“不必,观云居不会有外人进来。”
“如此……”沈青棠假意思索一会儿,作势要开门,“既然爷关了门脱衣会紧张,那还是开着为好……”
“慢着。”赵渊的脸黑了又黑,什么叫关了门他会紧张?难道他怕她图谋不轨不成?
笑话,堂堂大理寺卿,怎么可能怕一个小娘子!
“既然关了,便不必麻烦打开了。”他漫不经心地说道,仿佛全然不在乎她盯着他更衣。
沈青棠乖乖立在一侧,秋水眸子慢慢从他的肩颈划过,落在那截劲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