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涛,你们还是一家人一起回去要好些,过年期间在一起吃个团圆饭是老人们最大的愿望。再说了,你离家虽说不远,但分开回家总归不好说呀?你还是带上兰兰和儿子一起回去吧!这里有我和季书记轮流值几天班,你就安心在家里陪陪父母亲吧。”袁书兵再一次劝说起来。
钟海涛看到袁书兵坚持要自己回去,便答应下来了。
回到家里,钟海涛见刘兰兰正在给钟瑞换新衣裳,就把袁书兵让自己回家看望父母、这两天由他和季阿龙轮流值班的事对她说了。
刘兰兰听了,也很高兴,急忙催促着:“海涛,那你快点洗漱吧,我本来想给钟瑞换好衣服,再把中午饭做好送给你后再走呢,现在我们能一起回家,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刘兰兰说完,转身进入房内,将钟海涛平时难得穿上的西装拿出来,又拿出一件风衣:“海涛,天气冷,我们还是多穿一些衣服。”
钟海涛刷好牙,看见刘兰兰还在翻箱倒柜地找衣服,笑了起来:“兰兰,我们最多也不过住上两三天,那么复杂干嘛?再说了,家里还有炉子取暖呢,不会很冷的。”
刘兰兰也笑了:“海涛,我觉得还是多带几件衣服好些,家里虽然不冷,路上还是很冷的,不穿厚点,大正月的,感冒了就不好了。”
三分场离一分场有十三公里的路程。钟海涛骑着自行车带着钟瑞的衣服,刘兰兰骑着一辆自行车带着拜年的礼物,一家人欢天喜地往三分场赶去。
春节,相对于塔里木盆地各农场来说,既是一年农活的终结,更是一年农活的开端。在爆竹阵阵里,在祝福声声中,人们一边忙着过大年,一边忙着抓备耕,因为农场是做大农业工作的,农时不等人,备耕要加速,所以,春节带给农场人的是过大年的喜悦,体验的是忙忙碌碌的生活,回味的只有挥之不去的年意了。
虽然春节的假期还没有完全过去,贺志诚已经坐不住了。全场还有三千多亩春小麦没播上,他已经十分着急了,于是便叫上驾驶员,准备到有春麦播种任务的单位去看看。
贺志诚首先来到六分场,见场长闫俊辉和副场长蔡江华已经领着职工们在播种了。
看到六分场干部职工们在地里忙碌着,脸上身上都是灰尘,有的女职工为了保护好自己,把脸用围巾包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贺志诚十分高兴:“闫场长,你们的工作很主动,职工们配合得也很好。春节了也在加班干,应该说,今年的开局不错,我正在为这三千多亩春小麦播种问题发愁呢!你们就已经开始播种了!”
看到贺志诚的情绪很好,闫俊辉也很高兴:“贺场长,节前生产科已经要求我们单位在节后及时将两千五百多亩春小麦及时播上。春小麦播种没那么繁琐,只是将肥料拌好后施到地里,再用拖拉机把地切一遍就能播种了,蔡副场长已经带着职工播了两天了,他春节也没好好休息,一直带领职工在播种呢,如果机车正常的话,明天就可以播完了。”
贺志诚看了看蔡江华,赞许地点点头:“小蔡,辛苦你了,播完春小麦后,好好休息一下吧!”
对贺志诚的夸赞,蔡江华反倒腼腆起来:“场长,没事的,还是职工们比较辛苦,我只是带领他们一下,工作主要还是职工们做的。我向闫场长反映过了,春麦播种结束后,让职工们好好休息一下。”
蔡江华的回答,让贺志诚很满意。他转身叮嘱闫俊辉:“俊辉,虽然春小麦播种没那么复杂,你们还是一定要把住质量关,施肥要均匀,不要漏播种子了。如果漏播种子造成‘天窗’了,不仅很难看,而且还会造成土地浪费。我这会儿到十五分场去看看,他们单位也有五百多亩春麦要播种呢!”
“好的,贺场长,您放心,我们会注意播种质量的。我们是让陈登云和赵凯这两个有经验的老组长播种的,就是害怕造成漏播或重复播了。”闫俊辉赶紧解释。
“俊辉,干工作就应该这样,把什么问题都考虑在前面,就不会或是减少纰漏了。”贺志诚边走边说。
离开了六分场春小麦播种现场,贺志诚径直来到十五分场的春小麦地,没有看到一个人,地也没整理出来,他来到场长戴根宝家里,看见他正带着几个人在打麻将,贺志诚急了:“根宝,按说春节的假期里,我是不应该来打扰你们的。可你们单位的五百多亩春小麦还没播上,我不得不打扰你们一下。听天气预报说,这几天没有明显的天气变化过程,对春小麦的播种极为有利。我想,你们还是抓紧时间播上,然后再给职工们补休都可以。”
“贺场长,单位实在找不到那么多人啊!大正月的,职工们有的到父母家过年去了,有的到亲戚朋友家去了,绝大多数都不在家里,没出去的也不愿出工。再说了,播种机车也没检修好呀?这事我也跟陈书记说过好几次了,让他赶紧调配机车,他嘴巴上虽然答应得好好的,可就是不见他行动,他是管理机车调配工作的,调配不出机车,我也没办法。”听见贺志诚的话,戴根宝放下麻将站起来。
“你到六分场去看看,人家的春小麦面积有两千五百多亩,比你们单位大多了,都已经快播完了,你们单位的面积也就五百多亩,如果把职工们组织起来,两台播种机两天时间也就播完了。”贺志诚说话的语气已经很重了。
“那我看看能不能跟陈书记商量一下,他要是能派出机车,我就组织劳动力赶紧上。”看到贺志诚的脸色已经不好看了,说话语气也很重了,戴根宝连忙说。
从戴根宝家里出来,贺志诚仍然不放心,又来到陈红光家中,远远就听见他家里传来吆五喝六的吵闹声。贺志诚走过去,看见陈红光喝得面红耳赤,只好把他叫出来:“红光,大正月的,我还是要打扰你一下,你们单位的五百亩春小麦要抓紧时间播上,刚才我到根宝场长家里去过了,他说播种机还没检修好,你是干机务出身的,又是管理单位机车作业调配的,应该知道机车没检修好,是要耽误春小麦播种进度的,我要是从外单位调整机车到你们单位帮助播种,恐怕你们单位的机务职工也不愿意,把活让给外单位干了,他们的作业量不够,年底收入减少了,也容易引起矛盾的。所以,你要抓紧时间把机车检修好,把五百多亩春小麦赶紧给播上。”
“贺场长,不,不是我推托,戴,戴场长是主管生产的,又是管、管劳动力的,我,我就是派机车下地,没人跟着机车作业咋、咋播种呢?”陈红光说话时,不仅带着满身的酒气,也不成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