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给家族招来祸事,所以这些年族中男子不再入朝,与其说不肯为君王效力,实则是害怕你们只能躲得远远的。”
凌恒品着这话,未置言论,只道:“那越王被拒婚一事呢,若非心存怨恨,何以回绝。”
要知道,那位王爷未来身份贵不可言。
“你姐姐无婚约在身,越王青年才俊,完全配得上,你也说了,越王日后……”
凌恒顿了顿,继续道:“若非特殊缘由,赵家岂会放弃那个天下女子都艳羡的位子。”
凌恒说的言语不详,但他知道面前女子听得明白。
南缃沉默不语,她很想说父亲不会把女儿嫁给仇人之后,哪怕是国母位子也不稀罕。
可这话无法言说,否则是坐实了父亲之言,更说不清了。
见女子不说话,凌恒淡淡轻笑,“所以说,赵家还是心怀旧怨,现在还觉冤枉吗。”
“其实怨也好,气也罢,谁人没个情绪,且你们确实委屈在前,可在皇权面前一切不满藏在心里便是,你们”
“够了。”
南缃火气翻腾,“这些道理你懂,我们自也明白,所以绝不可能傻到人前羞辱皇室。”
“难不成千年家主只为一时口舌之快不顾家族死活?若如此我赵家如何传承千年,早衰败没落。”
“我父亲没说过那些话,就是有人栽赃陷害!”
一拳砸在窗台,南缃恨得大喘,“早晚查出真相揪出幕后黑手,把他千刀万剐了。”
凌恒只摇头笑着,看不出他对案情到底是信与不信。
这模样落在南缃眼里,以为对方还是认定家族不冤,喷火的杏眸怒盯着男子。
这些日子相处,瞧着他宽和好脾气,还以为是个明事理的,尤其经过白日之事,还生了几分感激,先前对皇家子的偏见削减不少。
合着也是个糊涂虫!
仇人之后终是仇人之后,小事上他不计较,甚至照顾,但在大事上始终坚守自家立场,说到底,仇怨双方永不可能和平共处。
心下一声冷哼,南缃迈步离去。
几乎同时凌恒喊声响起,一句当心,话音还未落就听到咚的一声。
“哎呦!”
迎面撞上一冷硬之物,熟悉的触感,熟悉的痛,南缃捂着额头,疼得眼眶都泛红。
“怎么这么不小心。”
又撞在窗上,还是同一扇门窗,凌恒都不知说什么好,想要看看她伤势被对方拂开。
南缃气得一跺脚,指着门窗控诉,“好好的窗口装什么窗户,讨厌!”
看着赌气跑开的人,再回看这扇门窗,一天内她在这里被撞了两次,而他也被她吓了两回,两人都跟此处杠上了,凌恒无奈笑着。
同样的夜,明王正在书案前提笔作画。
点染着石青色的笔尖在宣纸上挥洒自如,他眉目时而凝神,时而舒展,一腔精力尽数倾注在纸上。
半晌后,一幅美人图跃然呈现。
明王细细端详,美则美矣,可总觉缺点什么。
淡淡清甜飘入鼻翼,流光闪烁的珠帘后一位紫衣美人端着托盘朝这边走来,她步履轻盈娴雅,如仙子般飘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