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夫人开口圆场,“也不是什么大事,女儿说得也有理,老爷是知道的,女儿有洁癖,不惯与下人共用东西。”
“别说女儿性子雅致洁净,就是咱们也不愿心爱之物与仆从共用。”
“今日事错就错在被太子看了出来,失了礼数,说来说去都怪那个婢女,不听主子吩咐,私自将茶盏收起来不说还在人前暴露出来。”
元锦书认可母亲之言,“没错,且赵南缃不过是个罪奴而已,父亲至于为了个罪奴责问自己亲女儿吗。”
太傅怒气难消,“说句难听话,打狗也要看主人,她再是罪奴也是太子身边的人,岂容你随意羞辱,偏偏还让太子知道了。”
“你们是没见到太子当时脸色!”
自家女儿行事不周,太傅脸上着实挂不住。
元锦书不猜也能想到太子走时脸色有多难看,那可都是为了赵南缃啊,恼羞成怒的人满腔悲愤。
“太子身边的人又怎样?奴才就是奴才,跟着再高贵的主子本质也是奴才,更何况还是罪奴,连条狗都不如。”
啪的一记响亮巴掌声在房间响起。
“老爷你做什么!”
太傅夫人惊呼,她扑到女儿身上将人护在怀里。
元锦书则像被雷电击中,恍然立在原地。
“老爷失心疯了不成!”
太傅夫人心疼地抱着女儿,眼眶都红了,“你怎么能对女儿动手?这可是你的嫡亲女儿啊。”
知道自家老爷对待子女要求严格,可端方儒雅的他从来君子动口不动手,更不崇尚什么棍棒底下出孝子。
这是她第一次见丈夫打人,打的还是自己亲女儿,太傅夫人难以置信。
这一巴掌把元锦书也打懵了,她捂着脸颊看向父亲,连哭都忘了。
父亲一直是位慈爱长辈,他亲自给她开蒙,手把手教她读书识字,父女二人时常谈诗论道,她一直是父亲最欣慰的子女,是家族的骄傲,可今日,疼爱自己的父亲居然对她动手了。
“父亲打我?为了个罪奴打我?”
太傅看着自己手,也发觉自己方才情绪过于激动了。
“为父不是为了罪奴打你,也不是为了太子,是为了礼数教养。”
太傅看女儿的目光心疼又痛惜,“正因为你是我女儿,我才会对你这般严厉。”
“从小教你礼仪道理,本以为修得一身知书达理,却不想干出这等小家子气的腌渍事。”
“听听刚才话,那是一个饱读诗书的世家千金该说出口的吗?你今日言行做派与那些没读过书的乡野刁民有何不同?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根本就是个刁难任性被宠坏了的大小姐。”
太傅缓了缓心绪,“你若懂些事,就该知道我今日打你是为你好,以免你长歪了性子。”
“正好现在也不用再入宫伴读,你就好好待在家里,将自己的教养重新修善。”
太傅说完便去外院招待宾客,他一走,元锦书这才哭出声来。
太傅夫人紧紧将女儿抱在怀里,连声安慰,“女儿受委屈了,娘亲知道你心里难受,你父亲也是一时生气,你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父亲的这一巴掌打在了元锦书的傲骨上,“父亲他是对我失望了吗?女儿真的做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