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郁湳風启明很快明白了,裴致礼之前为什么整个人一直是那一副懒洋洋的、提不起劲的样子。
郁启明想要抽出手,裴致礼睁开眼:“做什么?”
“拿东西。”
“可我不会怀孕。”
听上去像是个冷笑话。
郁启明应景地笑了一下,凑过去,安慰似地贴了贴对方的额头,两个人的额头都带着些微潮湿。
“要用的。”
“不需要。”裴致礼想要最亲密的那一种。
郁启明耐心解释:“那对你身体不好。”
在这些方面,没有人能够改变郁启明强硬的心意,裴致礼也不能。
床铺窄小,光线晦暗。
有人在被进的时候蹙起了眉。
汗液潮过眉眼,他沙哑着开口,要了一根烟。
烟在右手,手臂横过了额头,随着动作在轻轻地晃动。
烟灰积累到了最后,无声地累跌坠落,飘飘忽忽地烫到了他的锁骨和胸膛,让他整个身体都为之颤抖。
水声是后面出现的。
从缓慢的、并不清晰的,逐渐成为每一记动作时都会发出的动静。
郁启明一直不急不缓的动作终于开始变得顺畅。
裴致礼把手里的烟递给对方。
郁启明接了,抽了一口,低下头,重重地给了他。
男人的身体与柔软无关。
可是他偏偏又是柔软的。
他甚至是高热的。
郁启明在那一瞬甚至认真地开始怀疑,他以前所拥有过的,也是这么一具鲜活的、有热度的身体吗?
所有一切过往就这么突然地、在这一瞬间变成了模糊。
裴致礼刚刚有了清晰的感觉,郁启明却突然抽身离开了他的身体。
裴致礼伸手抓住他:“去哪儿?”
“拿块浴巾。”郁启明笑了下:“就这一张珍贵的床,被你弄湿可就完了。”
窗外的雪幻化成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暴雨,床头昏黄的灯亦变成了一轮盛夏的落日。
灼热的呼吸宛如灼热的晚风,吹拂开时间裂隙,碰触到了记忆深处一些埋葬了多年的东西。
裴致礼的头抵住床沿,额发四散,男人的侧脸变成了更柔软的模样,郁启明在那一刹那误以为时间轮转到了很多很多年以前。
在所有一切还没有发生时,他们的人生道路笔直向前。
情窦初开到甚至都还不能确认时,他们居然已经认定彼此是互相汇聚的河流,必将一起奔赴终点。
然而人生岔道太多,他们毫无预料失散于半途。
郁启明俯身近乎温情地吻了一下对方湿了的眼角。
少年时候才会轻易讲什么必定,现在的郁启明已经清楚知悉,不到终点,每个人永远都得不到他的最终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