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痛也没有丝毫缓解。
颧骨忽然凉凉的,加重了一丝寒意,秦渝被厚重的被子包裹着还是打了个寒战。
他很多年没哭过了,都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又是因为什么了,只觉得这眼泪掉得莫名其妙。
他用袖子蹭了一下眼尾,泪腺一瞬便又止住了。
他闭着眼,口鼻贴着怀里的枕头,强迫自己什么都别想,尽量忽视掉身体上的疼痛感,安安静静地酝酿着睡意。
他很艰难地睡着了,却又因噩梦惊醒。
睡前没有脱掉的厚睡衣捂出他一身汗,被子被无情掀开,他仰面躺着,愣愣地看着天花板,缓和了好一阵子,才抬手擦掉脸庞与泪水相融的汗渍。
他清楚自己今晚定然再也无法入眠,起身去到厨房喝了一杯温水,又换下汗湿的睡衣,进入浴室冲了个澡。
之后他就没再回卧室了。
他去了书房,从一排排法律相关的书籍中取出了四本画册,在书桌前坐下。
其中一本画册很轻,因为温辞在这本画册被打开后不久就离开了。
他最不喜欢这一本,最先翻开的也是这一本。
他看得很细致,在欣赏,也在深思。
他试图从那些全然不懂的线条和色彩中看出些什么,但他只知道好看,带着一种无用的认同感,很拼命却难以分辨出温辞每每画下一张的心情。
徒劳无益。
要是早有这样的觉悟,兴许还有挽回的余地,但偏偏他现在才深有体会,每一张画卡都代表着一句多真切的我爱你。
温辞曾经呼救过,有藏在画里,但他没能看出来,现在也只是猜测。
他一张张翻阅着,是代表阴郁的蓝色大海,还是小雨淅淅的雨天,是落在阳台憩息却伫立着眺望天边的小鸟,还是藏在破败角落里探头寻求阳光的花骨朵。。。
他们曾经讨论过彼此的喜欢。
温辞说爱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任何理由都是非必要条件。
秦渝则认为他们之间的情愫是日积月累的产物。
温辞的说法有其道理,但显得那份爱有些草率,难以保证。
相对的,秦渝认为自己的爱是慎重的,可持续的,他引以为豪。
这种狭隘观点秦渝当初没有说出来,现在也庆幸自己没有说出来,因为结果表明,温辞的看法才是对的。
就算再慎重又怎么样,没有人能一直抓住爱,它莫名其妙地产生,又莫名其妙地消失,让人不知所措。
如果他再细腻一点,敏锐一点,做得更好一点,结局是否会不一样?
总不至于跟梦里一样,永不相见,留他一个人孤独终老。
四本画册,从近期往前翻,在第二本都没看完的时候,他听见了微弱到近乎虚无的闹钟声,是从卧室里传过来的,到起床的时间了。
他这才察觉到,自己的身体由于疲劳过度,眼睛干涩,肩颈酸痛,他后靠上背椅,闭上眼捏了捏鼻梁骨,大概休憩了五分钟,不踏实的感觉致使他猛地睁眼。